三個多月來,連悅三月如一日的每天早起晨跑,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身體大約是這二十多年來最健康的階段了。
跑完步,連悅像往常一樣先上樓洗了個澡,再去餐廳吃早飯。
三個月的相處,她和古堡之間的距離感小了許多。
剛坐下開始吃早飯,就見周暮晨陪著沈碧雲來了。
“早。”連悅衝他們打招呼。
沈碧雲回了一句“早”,出乎意料的是,周暮晨很冷淡的應了一聲。
連悅實在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哪兒得罪了這位主,悻悻然地轉向沈碧雲。
難得沈碧雲也早起吃早飯,連悅覺得稀奇,多看了她一眼,笑起來,“您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她笑起來,眼睛裡像是閃爍著璀璨的星光。
沈碧雲隻覺得年輕真好,“老人麼,晚上睡不著,早上醒得早。”
連悅心想撒謊,明明前三個月起得比誰都晚。
不過她可沒膽子當麵diss這位前伯爵夫人,隻笑著說您還年輕著呢。
聽著餐桌上歡聲笑語,沈碧雲的笑隔了幾層,麵上笑著,仔細看就能看出她的笑有些敷衍。
她想到了昨晚和外孫的對話。
這個女孩的影響太大,這三個月來,不僅僅是連悅本身的改變,她帶給古堡的改變都是肉眼可見的。
曾經這對祖孫在餐桌上很少說笑,現在卻是家常便飯一般每天上演。
沈碧雲看了一眼恢複如常的外孫,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雖然昨晚她確實撒了一些謊,但是她明白這對他而言,是善意的提醒。
周暮晨終於打斷了連悅的話,“連悅,課程結束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回國了。”
連悅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半瞬,愣了會兒,見周暮晨沒再出聲,才明白他不是開玩笑。
“可是我才學了半個月。”
“如果你隻是想當一個編劇,那麼你現在懂得也比一般的小導演懂得要多的多。”
“真的?我怎麼感覺沒學多少東西。”連悅後麵這話自己輕聲嘟囔著。
她怎麼覺得有點虛呢?
沈碧雲:“你這麼搜腸刮肚當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學了什麼,等你用的時候,你就明白自己到底學到了多少。那我提個問。”
聽到要提問,連悅本能地豎起了耳朵,做好了接話的準備。
“我要拍一部反映社會現實的片子,你覺得該怎麼拍?”
連悅坐在原位上思考了五分鐘,“我覺得可以換個角度,用非人類世界的方式來展現,或誇張化,或者用諷刺的手法。當然,我覺得……”
在連悅回答沈碧雲問題的時候,周暮晨盯著她聚精會神的樣子看了幾秒,放下餐具起身上了樓。
“還可以用隱含的意象來表達,至於怎麼用、用什麼,就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用什麼意象,比如往生用彼岸花,奸臣用秦檜……”
沈碧雲原本隻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連悅說了一大堆,並且每個說法都叫她很滿意。
她看向連悅的眼睛裡滿是欣賞和自傲,“現在相信自己確實進步很多了?”
連悅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頭,轉頭才發現周暮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準備什麼時候走?”沈碧雲問她,“這三個多月你一直都在學習,不如多住個兩天,到處玩玩?”
“還是不了,國內還有八天就過年了,我怕他們擔心,明天早上回去吧。”
聽到過年這個詞,沈碧雲露出了懷念的神情,“79年來了y國後,好久沒過過年了。”
這還是沈碧雲第一次主動提起當年的事,連悅一直以為這件事在古堡裡是諱莫如深不能提的,這會兒聽她的語氣似乎並沒她想得這麼嚴重,並且好像對故鄉還有一絲懷念的意味。
連悅腦筋一動,“要不,在我走之前,我們一起過個年?”雖然沈碧雲嘴上不讓她喊,但連悅在心裡卻把她當做是真師父的。
沈碧雲卻忽的焉兒了興趣,“行吧,廚房你可以隨便用。”
這態度又讓連悅不敢試了。
但最後連悅還是下定了決心一起過年,至少她明天要走了是事實,就當是散夥飯吧。
連悅在告知了鐘嘉陽明天早上要回國的好消息後,又問了他不少做飯的注意事項。
鐘嘉陽的神色一頓,沉聲道,“你要做給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