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聰回到家,才剛把外套掛起來,就震驚的發現,鬱鬱寡歡的妻子,竟然開懷大笑了。
他有多久沒有看到妻子笑得這麼自在了,一時間,心頭有些酸楚。
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薑雪身旁,陳聰倒不顧忌外人在場,毫不掩飾地表示出親昵,“什麼事兒這麼開心?”
薑雪記憶力驚人,一字不差地把剛剛的對話複述了一遍,“等我身體好了,咱們一定要好好感謝人家。”
陳聰的視線這才落到楚若渝的臉上,他愣住。
作為一個鋼琴老師,經曆過各種場合,可以說,他對好看的人已經審美疲勞了。
但楚若渝隻安靜地坐在那兒,就像會發光的太陽般,讓人不由自主就把注意力轉到她的身上。
精致的容貌還隻是其次,那股難以言喻的氣質才更上乘。
陳聰回過神,笑容滿麵,“當然。”
這些年見過的名醫數不勝數,被刁難慣了,他自然不會對楚若渝有意見。
最重要的是,就算楚若渝一點本事也沒有,隻要能讓薑雪快樂起來,他就心滿意足了。
這些年他是真的心疼薑雪。
薑雪對楚若渝的好感,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換成其他人,她可能已經不願意交流了,但此刻,她主動找出話題,“剛才你進門時說我彈錯了兩個音,真是一點兒也沒錯,那是我怎麼改都改不了的。”
她是結婚後,半路出家學習的鋼琴。
在陳聰的指導以及苦練下,水平其實不比專業的差多少。
這首曲子是兩人的定情曲,當初也正是因為這錯了的兩個音,才有了開始。
陳聰挑了挑眉,涉及到專業領域,姿態就難以言喻的板正起來,“要不要去彈一首?”
李琴是知道陳聰的鋼琴水準的,技多不壓身,倘若楚若渝能夠得到指點,百利而無一害。
當即她連忙道,“去彈琴吧。”說著,她用手肘抵了抵趙建安,“回頭校慶的時候,讓老趙給你單獨安排鋼琴演奏,我在下麵給你加油。”
楚若渝對上李琴殷切期盼的眼神,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還有,骨子裡對鋼琴的狂熱,怎麼也壓不住。
她抿了抿唇,看向不遠處的鋼琴。
黑白交錯的琴鍵熠熠生輝,鋼琴本身就很迷人,它古樸生動,任何意想不到的聲音都可以表現出來。
楚若渝的心,忽然就軟的一塌糊塗。
在椅子上坐下,久違的記憶忽然開啟。
她的手指在琴鍵上輕快的跳躍,從低音滑到高音,像是綻開了繁花似錦,又從高音徐徐降落,像是散落的珍珠細碎泛著光澤。
清脆的琴音,節奏明快的旋律,難以言喻的感情表達,很快楚若渝結束了一段演奏,並罕見地外露了情緒。
“很久沒彈,有些生疏了。”
薑雪:“……生疏個屁。”
她天天彈都不見得有這樣的水準。
趙建安雖然聽不懂她彈的好不好,但從陳聰態度的轉變中,大概能悟出一些。
“……真是一張嘴就是老凡爾賽了,有些人怎麼就這麼氣人,什麼都會。會也就算了,還優秀的不行,不能給其他人一點活路嗎?”
當然,這些話趙建安是不敢說出口的。
他還眼巴巴地指望楚若渝給學校掙榮譽呢。
陳聰原本漫不經心地聽著,他已經做好了指點的準備,但越聽越覺得,楚若渝真真是不一般。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楚若渝的手上。
要想彈鋼琴,手的先天條件很重要。
手指長不長、手瘦不瘦、手指分開的闊度大不大,會影響到彈奏過程中能否更靈活。
還有,手指太硬,彈奏的過程中很容易過硬,但如果手指太軟,力度又會不夠。
而楚若渝那雙修長又軟硬適中的手,真真是好看極了。
這大概就是老天爺賞飯吃吧。
陳聰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手,“你有多久沒彈琴了?”
雖然楚若渝彈的很好,但他也的確能聽出來,是很久沒彈了。
薑雪猛然抬起頭。
淦,說的竟然是真話。
作者有話要說:(/ω\)
薑雪:小醜竟然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