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的視線落在文件上起,就沒有離開過。
他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何教授他們的表現並不比潘石頃好多少,震驚此起彼伏。
向來溫文爾雅、不爆粗口的教授們,此刻破了戒。
“乾/他/娘的,這不就是咱們心心念念的研究成果嗎?這/他/媽就成了?”
“艸,楚若渝到底哪弄來的這玩意?”
“彆彆彆,誰都不會把研究成果拱手讓人的,我更傾向於楚若渝是自己想到的。以往,外界把楚若渝誇得天花亂墜,我還以為誇大其詞,現在看來,隻是常規水平。”
“所以咱們的新研究團隊還成不成立了??結果就擱那兒,難道咱們研究楚若渝是怎麼做到的?”
……
楚若渝有些心虛。
她心裡暗暗地發誓,一定要儘快有新的突破。
潘石頃忽然抬頭看向楚若渝,他語氣略帶乾澀,“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研究這些的?”
如果和他猜想的一樣,他就要重新預估楚若渝的潛力以及智商了。
“我們上一次見麵。”
楚若渝表麵上看起來研究的時間短,但實際上,她在係統空間枯坐了無數個日日夜夜。
相關水平並不低。
潘石頃有種果不其然的感覺。
長江後浪推前浪,不過如此。
“你完全可以拿這篇論文投刊,然後,你會揚名世界的。”
說完這句話,潘石頃愣住,楚若渝最不缺的就是名氣。
唉,學生太有成就,連帶著讓他這個老師都很無力。
楚若渝感受多道灼灼的視線,吞咽了一口口水,略帶羞澀地問道,“要不我帶隊,然後大家一起?”
要不是因為係統評定任務的方式太苛刻,她壓根不會主動站出來。
何教授故作推諉,“這怎麼好意思呢,畢竟我們一點力氣都沒出。”
這可是現成的成果,也就是說不需要他花費一分心神,就能夠在這傑出的成就上添加自己的名字。
也許還能夠永載史冊。
“行了吧,老何,彆裝模作樣的。”
“老潘啊,真是看不出來,你專業能力一流,收徒弟的眼光也一流,嫉妒死我了。”
楚若渝連連擺手,“你們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怎麼能不出力呢?研究無止境,這項成果隻是個開始,咱們還需要繼續創新。”
潘石頃看著不驕不躁的小丫頭,心內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深思熟慮後,他鄭重其事地點頭,“行。”
“這件事情就咱們內部知道,彆出去瞎嚷嚷。萬一出了變數不好了。”
何教授第一個是應聲的,他的心臟怦怦直跳,“我們又不是啥這種好事,當然得捂著。”他忽然想起了魏準,倘若不是他出幺蛾子,這種好事情哪能輪得到自己。
要是魏準知道,楚若渝捏著他們夢寐以求的研究結果,怕是腸子都悔青了。
何教授離開後,竟然接到了魏準的電話。
本著幸災樂禍的想法,他按下了接聽鍵,“有什麼事嗎?”
魏準心情不大好,但態度非常客氣,“老何,潘石頃一個人離開就算了,你也要跟著離開嗎?看在咱們關係不錯的份上,我可以偷偷告訴你,其實研究早就有了一定的進展,回來吧。”
何教授是真的忍不住笑了。
魏準就像個跳梁小醜,拿著可憐兮兮的籌碼,試圖勸說他反水,殊不知他純把對方當笑話看。
“你笑什麼?”
何教授忍不住清了清嗓子,直接拒絕,“不必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去忙。”
魏準不知道潘石頃到底給老何吃了什麼迷魂藥,讓他這麼死心塌地的,他繼續勸說,“重義氣是好事,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是常態。你是聰明人。”
何教授的確覺得自己挺聰明的,早早就選擇了正確的路。
他不願意再浪費口舌,直接掛斷了電話。
魏準氣急敗壞。
辦公室內,潘石頃和楚若渝相顧無言。
“我知道你忙,我會處理好所有的瑣事。”
潘石頃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多放一些心思在數學上。”
如果說潘石頃對楚若渝有什麼不滿,那這就是唯一的一點。
楚若渝哭喪著臉。
她倒是想啊。
可是一停下來,回家之路漫漫無期。
她想回家。
所以她隻能像電動小馬達一樣,拚命給自己充電,“我不會懈怠數學的。”
明明是偷換概念,但潘石頃實在沒辦法,他歎息了一聲,“行吧,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頓了頓,他又問了若乾個問題探了探楚若渝的底,心中有數後,羅列了一整頁的書籍,“聽說你也過目不忘,爭取在入學前把這些書吃透,等入學了,我直接帶你進實驗室。”
京大的數學實驗室名額,相當稀缺,如果不是潘石頃,換誰來都沒辦法帶外人進去。
楚若渝眼神放光,她拚命的點頭,“我一定學完。”
實驗室啊,她好多設想,就可以拿出來實驗了!
潘石頃欣慰地點了點頭,算了算了,也彆把人逼得太緊,至少還對數學有興趣就行。
“要一起吃個飯嗎?”
楚若渝連連搖頭,“我還要去找卓老師。”
潘石頃的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喪喪的,該死的卓青。
等楚若渝走後,他忍不住給卓青打了電話。
“你知道楚若渝在數學上多有天賦嗎?!你要是為了楚若渝好,就不應該讓她到物理學院去。”
潘石頃想了半天,覺得不能阻止楚若渝學鋼琴、也不能阻止楚若渝救人,唯一能阻止的,就是沒什麼成就的物理。
一個奧林匹克物理競賽金牌罷了,每年都有,不新奇。
卓青:“???”
好家夥,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他慢悠悠地開口回答,“這是若若自己選的,和我有什麼關係?有本事你勸她去啊。”
“她主選物理,知道什麼是主嗎?”
潘石頃麵無表情,他已經快被氣死了,最後他從牙關裡憋出了一句,“很快你就知道,楚若渝會在數學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卓青:“哦。楚若渝來了,我不跟你講了。”
說完他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卓青的辦公室,除了他,還有他的三個工具人。
楚若渝剛走進門,就對上了三雙好奇的眼神,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猜到了他們的身份,然後笑眯眯地打招呼,“師兄們好。”
雖然沒有直接交流,但她能夠感受到群裡的歡樂又和諧的氛圍。
向偉身旁捧了一摞破爛的書籍,“這是給你的見麵禮。”
生怕楚若渝不明白這份禮物的分量,他加重了語氣強調道,“這些都是精華,外麵絕對沒有的哦!要不是看在你是小師妹的份上,我才不會給你。”
楚若渝分辨了一下,“謝謝二師兄。”
向偉驚了,“這你都能猜到?”
卓青滿頭黑線,他還沒發話呢,一個個也太跳脫了,絲毫不注意形象,他不動聲色地把另外兩個徒弟撥開,然後分彆介紹了一下。
最後他滿臉嫌棄,“安排給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嗎?是嫌我時間給的太多?”
其中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露出了憨笑,他悄悄對著楚若渝眨了眨眼,無聲道,“下次再把見麵禮給你。”
說完他嗷叫了一聲,“時間哪裡能夠。”
然後和向偉一起一溜煙地跑開。
楚若渝:“……”
她看向最後一張年輕的臉龐,“放心吧,我會打雜的。”
她對三師兄的印象最深,畢竟在群裡老念叨著打雜。
孫濤的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他萬萬沒想到楚若渝真的能精準地分辨出每個人,而且還記得所有的玩笑。
他連忙擺了擺手,“開玩笑的。”
要是敢讓楚若渝乾活,腦袋都得被老師削尖。
卓青握拳抵唇輕輕咳嗽了一聲,孫濤和他兩個師兄一樣,直接衝出了門。
“他們性格都挺好的,以後你有任何的難處都可以找他們。”
雖然學生收的多,但卓青最驕傲的一點,並不是他們的成就而是他們的品性。
楚若渝非常認同的點頭。
就短短片刻工夫,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她真的太期待未來的大學生活了。
卓青和潘石頃一樣,陸陸續續地提問有關物理的問題以此判斷楚若渝的水平。
縱然他已經非常高估楚若渝,但依舊被嚇了一跳,“你竟然在私底下已經學得這麼深了?你都是自學的嗎?”
楚若渝點頭。
卓青心中感慨的同時,冷酷地否決了向偉的見麵禮,“那些書你就不必看了,我會重新給你列個書單。”
雖然楚若渝在物理上沒有任何成就,但他相信,現在沒有,不代表未來沒有。
楚若渝的物理一定會比數學強。
“還有,下周三有空嗎?”
楚若渝萬萬沒想到還沒開始上學,兩任導師就已經開始瘋狂內卷。
她想了一下自己的時間,然後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寫“有,怎麼了?”
卓青笑眯眯的,“有一個全國物理學術會議,帶你提前去感受一下氛圍。”
他就不信了,在那樣濃烈的氛圍下,本就對物理有興趣的孩子,難道不會更感興趣嗎?!
潘石屹拿什麼和他比?!
哼!
楚若渝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瘋狂心動地等待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