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看了一眼出場名單。他熟悉的幾個人裡,鬼是單打二,平等院是單打三,單打一是現任主將,但三船教練在括號裡標注的是“氣量不佳”。種島被安排在雙打一,搭檔一個二年級選手。仁王在自己世界和種島很熟,認出他的搭檔其實是他同校的前輩。
三個一年生全都在這場出場嗎?三船教練真是說話算話。
他問三船教練:“這算是將最強戰力都放到這場比賽中了嗎?”
黑部教練走過來:“其實對戰法國的時候,我們有想過,按照田忌賽馬的方案,讓實力弱的選手上場。”
小組賽的比賽規定是不能出場超過兩次,也就是說實力強的選手是不能每場都出戰的。法國隊是上一屆的第三名,黑部怎麼想都不覺得日本隊會贏,所以才提出讓實力弱的人先出場。
但齋藤和三船都不讚同他的想法。
“這是第一場比賽,輸得太慘很影響後麵的發揮。”齋藤說,“哪怕大家都知道出場的人排位比較低也一樣。”
三船則是另外的理由:“對戰第三名就提前認為自己會輸嗎?這可不行。相反,就算會輸,也得安排有拚勁,實力看得過去的選手才行。就算輸也要輸得悲壯,得把氣勢打出來!”
他的看法和齋藤是相似的,都是從心理層麵認為這一場決不能放棄,隻是他還定下了出場人選的基本要求。
作為體能教練的拓植一般不在出場名單上發表意見,於是二比一,三船和齋藤勝利,定下了現在的出場名單。
仁王大致明白幾位教練的意思了。
他沒有說自己的想法,隻是說:“我隻對這三個一年生感興趣。”
“真是直白。”三船教練輕哼道。
“反正國家隊本身就進行了排位不是嗎?我看他們也不是團結向上的氛圍,既然如此就直接差彆化對待就好了。”仁王直接指出了他來時感受到的問題,“實力不足就不要仗著資曆對後輩指手畫腳,這是我的理念。”
“我都把立海大的正選們帶來了,可彆讓國家隊的人給他們做不好的榜樣。”
三船教練聞言忍不住笑起來:“我喜歡你的性格。我也不滿意這次主將的人選,但他既然拿了No.1的名牌,我也不會推翻既定的規則。”
黑部隻好苦笑:“我隻是覺得完全放開挑戰限製,會鬨出大亂子。現在隊內的氣氛就已經很僵硬了。”
“那和挑戰限製無關。”三船不客氣道。
這屆一軍的排位並不是完全按照無限製挑戰賽來定的,而是一半挑戰一半教練指定的,一年級的挑戰位次有限製。這是前幾年就定下來的規定,三船教練入職以來改了不少了,原本一軍是完全教練排位的。
三船,黑部,齋藤,拓植都是日本隊淪落到打名額賽後才進入U17訓練營的教練,算是人員全麵更換,但三船教練奉行的全適者生存法則,在最開始稍微有些水土不服,因此最終磨合成了現在這個四不像的樣子。
而這一屆的問題,是鬼和平等院太強了。
他們很強,但他們是一年級,因此沒辦法拿到前五的排名。
一軍前五又很清楚他們的實力,既想壓製他們,又認為實力強的人應該承擔更多的攻堅責任……美其名曰“強者就應該帶領大家獲得勝利”。
仁王記得,種島前輩曾經和他說過,當年平等院帶傷輸給了杜克以後被前輩們集體指責的事,那是種島難得表現出對平等院的同仇敵愾。
但現在不會發生同樣的事了。平等院沒有受傷。
而他是“特邀交流”,並且打算直接區彆對待有天賦的人。
至於理由……對他來說要什麼理由呢?以他的地位,隻看得上有天賦的選手,對平庸的人視而不見,才是理所應當的。
教練們的單獨交流沒有花太長時間。轉回來時仁王就發現立海大的正選們和國家隊成員之間較為緊繃的氛圍。
他剛才沒聽到兩邊有發生爭執,但走到幸村身邊時他也感受到了一部分國家隊成員帶著嫉妒和排斥的眼神。
他對上幸村的雙眼,意識到幸村也察覺了這些高中生前輩的想法。
他很自然道:“我會稍微指導一部分出賽選手。”
幸村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很自然地接話道:“一部分?”
“是啊。我又不是U17聘請的教練,隻是一個特邀嘉賓。”仁王笑道,“直接將你們帶到場內算是有些違規,用自己的勞動成果進行交換……但也不能誰都教導不是嗎?”
“我得愛惜羽毛,如果遇上天賦不夠,或者聽不懂我的教導的學生,在我的指導下毫無長進,那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