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界的時間流速和修仙界並不一樣, 秘境之外已經是冰雪消融萬物複蘇的初春,而小世界裡剛剛入了秋。
初秋夜風習習,即不冷也不涼, 還帶著一絲夏季殘留未散的熱氣。
被段璽用一種近乎於保護的姿勢摟抱著,多年未和彆人如此親近的衛臨有些不習慣。
他推搡了下, “你要抱到幾時?再抱下去, 先天靈寶都要進彆人口袋了。”
他懷疑要是他不開口,段璽能一直抱著他到天荒地老。
果然,摟著他的人僵硬了片刻,而後有些無措又窘迫的放開雙臂退後了一步。
他聽到一聲低低的低吟,帶著七分自責三分愧疚。
“對不起, 是我沒保護好你。”
聲量太輕,如果不是修士耳力極好,幾乎都聽不看。
段璽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眼眸,那目光過於深邃灼熱, 衛臨下意識撇開與他交織的視線, 輕聲道:“跟你沒有關係,無需自責。”
本就是他明知秘境凶險, 又有刑思明在旁虎視眈眈,依舊一意孤行的親身闖秘境。會有這種局麵他並不覺得意外, 也沒有後悔或者責怪誰的意思。
段璽沉默不語, 卻再次攥緊了雙拳。掌心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又被掐開,細密的刺痛穿過神經末梢直達心房。
他對傷口似未所覺,半垂眼簾, “衛臨……”
“嗯?”
對麵的段璽欲言又止,神色莫名。衛臨倒不急著問他意欲為何,隻是靜靜等待著。
衛臨不知道, 他的不告而彆就像是兜頭潑下來的冷水,澆滅了段璽一腔的愛意。
段璽以為相處那麼久,衛臨多少都是對他有感覺的。可現實卻是在他離開不到幾天,答應會等他回去的衛臨,卻能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沒有一絲的預兆,儼然是謀劃許久。
段璽不是傻子,多多少少都能從衛臨的一舉一動之中看出端倪。他知道衛臨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他,包括那個孩子,也是他算計自己的籌碼。
如今衛臨的走火入魔已經徹底的根治,也沒了肚子裡的那個累贅,他又是從前那個不可一世的鬼穀穀主,從此天高海闊憑魚躍。他想要再束縛住衛臨,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一場博弈,是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但又心甘情願。
段璽輕啟薄唇,道:“你能不能彆那麼逞強,能不能你試著相信我,哪怕……”
他頓了頓,沉吟片刻,“哪怕隻是利用我也沒關係。”
卑微到近乎乞求的話語,可一點都不像是一身傲骨的自己會說出的話。
但比起從此和衛臨再無瓜葛,他寧願當衛臨手裡的一枚棋子。
“嗬……”
衛臨虛攏五指,抵著唇輕笑了一聲。他並未正麵回答段璽的那一番剖白,而是突然身體向前傾靠,一手抓著段璽衣襟,在他不備之時扯著後者靠向自己。
段璽比衛臨高了半個頭,兩人的胸膛幾乎相抵著,低頭看向衛臨時,離他那略顯涼薄的薄唇隻有一拳不到的距離。
隻要他稍稍往下壓,就能采摘那誘人的禁果。
段璽心跳如雷,情不自禁的想起那段被埋藏在心底的記憶。
兩人貼得太近,段璽的神情變化衛臨全看在眼裡。他挑起嘴角,戲謔道:“你喜歡我,也想要我,對吧?”
段璽呼吸一頓,雖然向來在衛臨麵前表現得臉皮厚,但被如此直白的道出內心那些齷·齪的想法,他倒是紅了臉不知該如何回應了。
衛臨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你不是想知道我要做什麼嗎?我可以告訴你。”
“你……願意說了?”
此前無論他如何旁敲側推,衛臨都不曾鬆過口,如今卻是願意說了,那是不是證明……
他在衛臨心裡終究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