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大概永遠都擺脫不了這種命運了
這次海濱也不算是沒有收獲,至少我說他們幫我想起了一串數字。這是非常好的開始,因為他們說一般來說,如果獲得了心靈空間的所有者同意後,出入要比想象中的容易得多。
回到旅館之後,雨宮再次展示了如何用異世界導航進入認知異世界——那個所謂由人類的潛意識和認知的物質表現形成的世界。雖然他們科普了很多名為「人格麵具」的武器力量來源,名為「魔宮/殿堂」的異世界具現化,以及名為「秘寶」的扭曲欲·望,但是對我來說,那到底還是新世界。
我隻看到雨宮再次從我的眼前消失。見過第一次後,第二次也沒有什麼好驚訝的。過了一段時間後,他又再次憑空出現。雨宮的表情並不是特彆好看,但是我不知道這是因為受挫失敗了,還是有取得階段性成功後,但太累了。
“怎麼樣?”我問道。
雨宮蓮搖頭道:“我發現,可能沒有辦法治療綾小路你的失憶症。”
“是嗎?”
其實我也沒有特彆意外。
隻是他看起來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沮喪太多了。
這讓我實在不解。
是因為正義感過於強烈,所以才為了無法治療我的事情而感到沮喪和挫敗嗎?
“那我們既然來橫濱了,那就在橫濱玩吧。”
我主動開腔說道。
“嗯。”
雨宮應完之後,沉默了很久,也沒有看我。
晚餐時分,我們訂的是自助餐。明明出發前很期待的,現在雨宮如此無精打采,我也沒有什麼食欲。於是我乾脆地開口。
“你應該看到了什麼吧?能和我說一下嗎?”
雨宮蓮似乎絲毫不意外我有這種猜測,也許在他心目中我算是敏銳類的人。但是雨宮蓮也沒有詳述。
“雖然無法治療你的失憶症,但我覺得,也許你永遠失憶也不壞。”
“是嗎?這是你的決定。”
“可能措辭過於自我,我確實這麼想的。”雨宮蓮堅定地說道,“對你來說,現在的生活是一段新生。”
“那我覺得,我對我過去的生活應該擁有一定的知情權。”
“你真的想知道嗎?”
“我隻是認為,如果我本身能夠做出放下的態度,起碼你可以好好吃一頓。我本意並不想給你添加過多的負擔。請跟我說吧。”
於是,雨宮蓮以他的方式告訴我一個我能接受的故事。
對我來說,其實那就是一個不太真實的「故事」而已。
在四年前,綾小路清隆就因為失憶被迫加入港口黑手黨,處處受人刁難,生活暗無天日。之後好不容易從□□裡麵逃離,又意外地經曆了一場車禍,被接進福利院生活後,日子才一點點變得可期起來。
“就這樣嗎?”
我絲毫沒有覺得叫人難受的地方。
不過,也許是因為他生活的環境要比我之前的日子好太多,所以覺得我很可憐。
“嗯。”
我如實地說道:“我覺得聽起來像是彆人的故事。”
“所以我也比較希望你也許不恢複記憶,就這麼普普通通當個學生。”
“嗯。”
我對此並不反對。我知道我麵無表情說這種話沒有說服力,但我還是由衷地抱著這樣的想法。
雨宮蓮似乎被觸動到了,小拇指動了動,想要做出一些行動卻被理智拉回線。我看在眼裡卻不點破,說道:“既然難得來橫濱,好好享受吧,我的事情原本就是其次。”
在我們吃晚飯的時候,雨宮蓮提醒我一件事。
“另外,今天在郊區洋食館遇到的兩個人有多遠躲多遠,不要再和他們接觸了。他們非常危險。”
我點點頭。
其實雨宮蓮和我坦白後,還是有些難以放下的心情。但也許是因為我的態度很堅定,我的想法很執著,再加上我本身就看起來不像是會表麵堅強,暗地裡埋在被子裡麵偷偷哭泣的類型,他也漸漸地放開了。
剩下的日子,我們成了橫濱市真正的觀光客,從港口夜景到紅磚倉庫,再到橫濱中華街,隻要是熱點景點和網紅餐館之類,我們都會想辦法體驗一下。
結束時,我們還拍了紀念照,照片裡麵我盯著鏡頭,舉了一個不高不低的V字形,雨宮蓮托著我的手腕,抬高了V字。
他附在我耳旁說,我以後的日子會有所不同的。我們以後可以一起考大學,然後我去當律師,他去當臨床心理谘詢師,下班後我們可以在全是煙火氣和人情味的居酒屋裡麵喝酒吃燒烤,我們未來會有兒有女。可能還會有隻小狗,或者貓,如果我喜歡的話。
“我可能不會結婚吧?”
我不想成為另一個人的負擔,也不想有一天有個人成了我的枷鎖。
雨宮爽快地說道:“那我也不結婚,我陪你。”
“可是你好像對家庭挺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