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一道兒用早飯罷?”謝爻晃了晃手中的油紙袋,笑得坦蕩蕩。
“不必了,你們慢用!”說著臉色一沉,拂袖而去。
“沈哥哥怎麼了……”剛從屋中出來的謝音目睹了這一幕,不明所以地歪著腦袋問。
謝硯淡然的搖頭,謝爻則莞爾:“你沈哥哥昨夜沒睡好,有起床氣。”
當天夜裡,‘有起床氣’的沈昱驍便在隔壁客棧另覓了間客房,堵著氣住了進去。又過了一日,四人養足精神,估摸著時日差不多了,便禦劍東行,穿越靈障抵達海上流霧中的長樂宮。
長樂宮屋舍依雲而建,空是客用宅院就有上千座,層簷相應,燈火交輝,錦繡繁華一望無際。
四人拜會過宋家家主後,便由宮女引去客房安頓,因是一道兒來的,沈昱驍與謝家人被安排在同一個院子。
“謝家宅邸同是依雲臨水而建,比起這長樂宮又如何呢?”憋了兩天沈昱驍終於沉不住氣了,一開口全是□□味。
謝爻笑:“謝宅自然比不得長樂宮,沈公子說笑了。”
沈昱驍嗬的笑了一聲:“謝前輩過謙了。”
謝音瞧在眼裡,努力踮著腳把嘴湊到兄長耳邊:“沈哥哥遇到九叔,就變得陰陽怪氣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謝硯臉色驟然一沉,一旁的音兒莫名哆嗦了下,不明覺厲。
整個靈試分兩部分,前三日所有參試者需進長樂淵魂狩,躋身前二十者才能進入下一環節——無樂塔。
無樂塔乃四海八荒鎮魔第一塔,傳說塔內瘴氣終年不散,鎮壓著無數魑魅魍魎,甚至傳言塔內有一處從人界通往鬼域的秘境,每隔幾年便需要一批靈力存粹強盛的少年人進塔施以淨化之術,維持陰陽平衡。
屬於謝硯的上古凶劍,就被封印在塔內,隻有得到此劍,謝硯才能算真正覺醒。
謝爻之所以會這般不遺餘力地幫謝硯,除了刷好感和無聊打發時間外,更多的還是他真心喜歡這個侄兒,於公於私都不希望他被人……壓在身下。
進入長樂淵前夜,謝爻將謝硯叫到自己屋中,取下腰間佩劍:“硯兒,這白水劍你先湊合著用。”
謝硯怔了怔,沒敢伸手接劍:“侄兒不敢。”
要知道,對於修士而言佩劍有靈,劍在人在,絕不會輕易將佩劍交與旁人,即使是道侶都少有共用一劍的先例。謝爻不是這世界的原住民,自然不拘泥於這些。
“聽話,明兒便要進入長樂淵了,你那把小木劍如何獵得了魑魅魍魎,到時候輸了靈試丟的可是九叔的臉。”這一番話他是照搬班主任名言,你若是考砸了,丟的可是爸媽的臉……
“可這是九叔你的劍……”
“何必拘泥這些,”謝爻說得輕巧,旋即微微眯起眼睛:“難不成你嫌棄?”
“不敢!”謝硯脫口而出,頓了頓,麵露擔憂之色:“我若拿了白水劍,九叔這幾日怎麼辦?”
謝爻笑得雲淡風輕:“你去參試我閒著也閒著,還是躲在客房裡睡大覺舒服~”
說著將劍輕輕巧巧向謝硯拋去:“諾~接著。”
謝硯一把接住劍,動作利落:“謝九叔。”
繼而將九叔的劍抱在懷裡,連睡覺都不肯撒手,時不時還將明若秋水的劍刃舉到鼻間輕嗅,平靜無波的黛眸似有微風拂過。
翌日天未亮便起身穿戴好,謝爻親自送這三個少年人去往長樂淵:“你們三人這幾日應互相照拂,切記不可魯莽行事,凡事謹慎些。”
頓了頓,對謝硯囑咐道:“照看好音兒。”
“侄兒明白。”
謝爻看了眼佩在謝硯腰間的白水劍,心滿意足地莞爾,將嘴唇湊到他耳邊道:“去罷,事畢請你喝酒,天在水。”
瓷白的臉染上淡淡的緋色:“不醉不做數。”
“嗯,喝到天明。”
薄薄的嘴唇勾了勾,淺淡的笑意消失在風裡。
謝爻看著三人背影消失在長樂淵入口許久才離去,心中頓時湧起一種家長送孩子參加高考時緊張的空虛感。
算了,回去睡罷。
他當真在榻上賴了三日,直到聽得一個消息才蹭的一下跳了起來,滿臉不可置信。
魂狩第一者,不是沈昱驍,也不是謝硯,而是一位名不見經傳書中也無記載的洛公子——
洛以歡。
這家夥是誰?竟然壓製住了兩大掛嗶男主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