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上千本賣光,重印一版,沒多久其他書社便要效仿了,寄幾本《儒林外史》、《倩女幽魂》到江南去,咱們燕社分杯羹,嗬嗬。”龔鼎慈往窗台汝窯瓷瓶倒清水,繼續供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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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書社的銀子源源不斷地進來,一月之內便淨賺了兩千多兩,羅高才、鄭夜寥兩個守財奴眉開眼笑,幫忙記賬的尤氏都看得很複雜,當初誰又能想到,賈琮靠自己也這麼吃香?
早知今日,當時應該多多示好啊。
也有人專認這家書店,雍樂十一年的二月、三月甚至出現了排隊買書的壯觀現象,《儒林外史》、《賈子禮評八股文》又湊了一波熱鬨,林林總總算下來,賈琮為山海書社淨賺不下萬兩。
但賈琮目光長遠,他分紅隻拿兩千多,省檢些,還是夠用很長時間的。
不過盜版猖獗,地攤貨又便宜,這波熱度還是慢慢淡下來了。
接著,《儒林外史》、《倩女幽魂》的評書版本出現了,“幽燕第一子”趙北鬥對《倩女幽魂》每一章都要評幾句,並在燕社書坊出版。
趙北鬥毫不諱言地在末尾評論:“寫人寫妖高人一等,刺貪刺虐入骨三分。此乃借古諷今、托古說今也。”
宛平秀才匡六合評本:“賈子禮之才,餘莫逮其萬一也。”
涿州才子張茂才評本:“姑妄言之姑聽之,豆棚瓜架雨如絲。料應厭作人間語,愛聽秋墳鬼唱時。”
宛平舉人王應麟卻有彆開生麵的理解:“子禮與吾為友,其佛禪、儒教忠孝之處,令人雪涕,蓋子禮秋闈落榜之作也,其妙也警醒頑愚。”
更令人吃驚的是內閣次輔汪應元也出版了評本:“鬼狐有性格,笑罵皆文章。”
這個時空的後來二十世紀,《山海誌異係列》早已完本,絕世才女張愛玲發表雜誌道:“直到現在,我仍然喜歡賈琮的《山海誌異》與俗氣的巴黎時裝報告,便是為了那吸引眼球的字眼。”
二十一世紀,獲得諾貝爾獎的莫言對全世界道:“我寫《紅高粱》時,是從順朝大文豪賈琮的《山海誌異》獲得的靈感。”
山海書社的名聲在京城徹底打響,文人階層趨之若鶩,無人不知賈子禮。
……
《倩女幽魂》對於榮國府的小姐們,並不敢公開叫人去購,那種人鬼戀情閨閣小姐並非不愛看,卻實在時世不容,偷偷看倒是無礙。
賈母對姑娘們看《西廂記》、《牡丹亭》等才子佳人的書,是持批判態度的,一次宴會便說這種不僅不合理、與才子約會的小姐也不知禮(曹雪芹也是多次批判的,借鑒了還要批判)。
但賈琮就在眼前,她們私下哪有不看的,賈琮便成了姐妹們的戀愛啟蒙作者,賈探春對男人書社、結盟一直羨慕向往。
一晃到到夏末,眾姐妹對賈琮的才情仍舊不時稱賞,這天到西路榮慶堂,賈寶玉、賈璉都在,林黛玉淚光點點,賈母傷心道:“揚州來信了,璉兒得帶黛玉南下瞧瞧,但有事情,傳信回來。”
賈琮的幾本書影響力大,賺到腰包的錢自是率先掏出二百兩,買了禮物送父母,因此邢夫人哪有苛責的,接口道:“老太太,琮兒也跟去,他到蘇州,不僅跟人學詩書,也走走我娘家。”
賈母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賈琮鬆了口氣,兩年多,十歲了,總算能跨省去一回江南,他眼前浮現出張國榮跋山涉水的景象:“人生夢如路長,讓那風霜,風霜留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