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件是呂則民彈劾賈琮十大罪狀的第一件,第二便是這公然索賄,一去東昌府,便耍無賴似的敲詐了魯廉潔幾千兩。在揚州也以娶妾為名……微臣以為,賈琮縱使對朝廷社稷有微薄之功,累累罪名,亦不能自辯……”
張分宜也不說呂則民彈劾賈琮的其他罪名,上述兩條最有力度,且真實可信。其他的都是捕風捉影,禦史能聞風上奏,有時候都不查實。
“退下吧。”雍樂皇帝疲憊地躺下,閉上了眼睛。
張分宜退出,他也沒有聲色俱厲的攻訐賈琮,作為輔臣之一,他才不會這樣,而是輕描淡寫地說明,皇帝聽起來必以為中肯可信,賈琮這下子大禍臨頭了……嘿嘿……
不睜開眼睛的雍樂皇帝問戴權怎麼看,戴權委婉地說不敢回答,皇帝一再下令,戴權答道:“奴才以為,河道治理,動輒幾十萬上百萬,堪比邊境軍餉,如此說,河道潰決也像戰場,臨陣換將,自古乃兵家所忌……”
“朕知道了,豫王怎麼說?等他的折子上來了,朕再做批示……”
……
“娘娘這脈數,懸滑呐……”
恭謹地坐在鳳藻宮西配殿的張太醫,目不斜視,不多看殿中的娘娘裝飾一眼,抱琴急道:“你隻說怎麼樣?”
“總是憂慮所致,肝木不調,加之長了年歲,血氣減弱,微臣開個方子便是,但主要在於娘娘,若憂慮不減,飲食起居不調,大羅金仙亦無法呐……”
張太醫寫了方子,提了藥箱,躬身退出,他還經常去賈家看病,不過現在賈家請不起了,皇帝也不優容了,他也懶得去賈家報信。
抱琴拿了銀錠給他,看他走了,又見殿下的一個雜役太監回來,她急忙拉他到窗外的護欄內,看看裡麵睡著的元春沒有聲響,小聲道:“有什麼音信?”
“狀元爺被人彈劾了,有江西道禦史呂則民,還有都察院的幾個禦史,內務府傳來的消息,大致是南方的人和三王爺的人,萬歲爺雖不說,但有點不高興,情況不大妙……”
抱琴麵色煞白,險些暈倒。
“抱琴,有什麼事嗎?”
“娘娘,沒什麼大事,隻是說那個鸚鵡不吃食了,好像得病了似的……”
“可本宮最近噩夢不斷,總覺得有事似的,你扶我出去,曬曬日頭……”
“還是彆了,康妃娘娘來看娘娘了。”
時常外出應酬的賈璉,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一時賈家都有些不好的預感,京官裡麵都傳,賈琮要撤了,搞不好還得定罪,幾乎沒有什麼翻盤的可能。
等江蘇的官場收到消息,無數官員拍手稱快,就連應天府接待起賈琮來,都不像前幾天那樣恭敬了。
賈琮還沒有巡視的蘇州、鬆江等地,那些官員們更是無比暢快,彈冠相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