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啟開的紫檀雕花方盒,裡麵正放了幾件金燦燦的東西。
她心頭一顫,收了話,走上了前去,便看到了裡麵是一隻赤金白玉瓔珞,還有一隻帶著鈴鐺的赤金手鐲,一對鑲紅寶赤金腳鐲。
雖然前世她一直都從未見過這些東西,但這房間隻有趙景烜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她還是立即猜出了這些都是何物。
總不能是趙景烜送她的見麵禮......呃,也算是吧。
她伸出手輕輕地撥了撥那手鐲,默了一會兒,低聲道:“這些就是當年護衛將我托付給孟家時,身上的所佩之物嗎?”
趙景烜道:“是。得了你的消息之後,我便命人將這些尋了回來。”
隻要有一個線頭,他便能扯出所有真相來。
可是前世她被賣進窯子,在藝坊七年,卻一直沒有一根線頭的機會。
明舒聽言心裡真是不知是何滋味。
她搖了搖頭,再伸手碰了碰那白玉瓔珞和赤金紅寶腳鐲,諷刺地笑了一下。
這白玉和紅寶石,都是上品的白玉和紅寶石,那孟家人當年竟然幾百兩銀子就把這東西給典當了。
她慢慢像是說著故事般道:“除了這些,當年我被護衛托付給我阿娘時,還有身上穿著的衣裳和一些備用衣物,後來這些東西都被孟二太太要去了給孟憐穿戴,後來就再沒有還回來過。”
“我曾經還做過一個零碎的夢,我被賣進窯子之後,有人拿了這瓔珞去孟家尋人,問當年護衛托付給孟家的嬰孩在何處,孟二嬸就拿出了那些小衣裳,說孟憐就是當年那個嬰孩。”
趙景烜的麵色沉了下來。
明舒轉頭看他,原先的輕描淡寫收去,轉而認真道,“所以,我想要世子殿下您幫我,派人扮成誰的手下去跟那孟二太太說,就說我性格蠻橫不聽話,不堪為長公主之女,國公府嫡女,孟二姑娘乖巧伶俐,去了京城肯定對你們王府或者你認為合適的某位更有用處,然後好好教教她,怎麼樣才能取信彆人,讓人相信孟二姑娘才是真正的國公府小姐吧......”
***
明舒翌日一早就又尋了穆夫人,召了孟二嬸母女倆說話。
明舒讓孟二嬸母女倆先回孟家,道是兩日後她阿娘周氏尋了孟氏族長,要和孟伯年商議和離之事,孟憐的事不如就到時候一起解決。
穆夫人原本以為孟二嬸母女倆沒那麼容易打發,誰知道孟二嬸卻一改昨日哭哭啼啼死活要賴上的態度,一臉悲愴道:“舒姐兒,二嬸知道你現在身份不同往日,隻望你能好自為之吧。”
說完就拉了孟憐給穆夫人磕了一個頭就乾脆利落的告辭了。
穆夫人:......
所以昨天是誰又是打滾又是撒潑,死活要明舒救命的?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孟二嬸拉著孟憐離開,等人不見了才轉頭看明舒,道:“夏姑娘,你昨日可是見過她們?”
明舒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沒有,想來是想通了吧,或者是覺得我是個心狠的,不可能幫她們,就死了這條心。夫人若是好奇的話,兩日後就陪我一起去孟家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好了。”
穆夫人還真有點好奇,反正她得了丈夫的吩咐,道是這幾天最重要的事就是陪著明舒,所以聽了她這話,自然是點頭應下。
***
兩日後,孟家。
這一日的孟家的堂屋比那日賭坊的人過來要債時還要擠些。
除了孟老爺子,孟老太太,孟伯年,還有周氏帶著兩個兒子,孟二嬸帶著孟憐也在。
倒是孟仲誌被賭坊帶走還沒放回來。
除了孟家這些人,還有孟家族裡的族長,以及兩位族老。
穆夫人帶著明舒踏入孟家之時,眾人已經在議著事。
穆夫人坐到了主位,但仍是說道:“孟大老爺和孟大太太和離本是孟家家事,但孟家族長請我過來,那我便帶著明姑娘旁聽一下,畢竟孟大太太是明姑娘的乳嬤嬤,明姑娘也一直記掛著孟大太太。”
穆夫人的話音剛落,孟二嬸卻突然跪到了堂前,對穆夫人道:“夫人,我大嫂......孟大太太並非是什麼明姑娘的乳嬤嬤。夏姑娘真正的乳母,其實是我,當年楊護衛托付夏姑娘之人,也不是孟大太太,而是民婦。”
“哈?”
穆夫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繃著唇角,跪在堂下嚴肅地跟自己說出這麼一番話的孟二嬸。
什麼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