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夫人氣得發抖。
可是她不能上前去扇阮覓兩耳光,因為那真是越發坐實了溫家欲嫁女不成,惱羞成怒,竟然跑去欺負西寧侯的原配妻子和稚兒......而且就麵前的這位西寧侯的原配和稚兒,誰能欺負得了他們啊?
人說商戶女潑辣嘴利不要臉,果然不是虛的!
“顧夫人。”
就在溫大夫人深吸了口氣,打算稍微斥責一下剛剛說話的表親和弟妹,將場麵圓過去之時,溫雅恵出聲了。
溫雅恵原先的麵色是紅白轉換,現在雖還泛白著,卻已是鎮定了許多。
她喚了一聲阮覓。
然後略走出了一步給阮覓行了一禮,道,“顧夫人,聖上已經命人查清,外麵流言一事和我們溫家並無關係,不過是市井之人因誤會而揣測,三人成虎而已。”
“至於賜婚之事,亦是聖上誤聽南陽侯之言,誤以為西寧侯早已和夫人和離,這才有了賜婚之意。此事不管是夫人,還是我,都是被流言所傷,都是受害之人罷了。”
說完頓了頓,又道,“這件事情,我姑母,淑妃娘娘她對夫人受到的傷害亦是十分抱歉,前日我進宮,淑妃娘娘還曾跟我提起過,說是想要請夫人入宮,跟夫人一起說說話,如此也能更快的粉碎了外麵的謠言。”
溫雅恵說的很慢,語氣溫柔又誠懇。
可是她說完阮覓也沒有接話。
隻是清冷的看著她,看得溫雅恵纖手捏緊,指甲嵌進手心,一陣生疼。
“好了,”
溫大夫人也已經調整過來,她喚了女兒,道,“惠兒,你過來吧,這事和你有何關係呢?”
說完她看向阮覓,再沒了之前的疾言厲色,溫聲道,“顧夫人,剛才事關我溫家和惠兒的清譽,一時情急,忘了顧夫人也是此次誤會的最大苦主,還請顧夫人勿怪。”
“剛剛顧夫人也聽到了,家人出言無禮,我已經出言喝止。這些事情,清者自清,顧夫人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若是我們因為此事生隙,針鋒相對,才會真讓旁人看了笑話。”
說完她就向阮覓略頷了頷首,喚了溫雅恵就轉身離開了......她不需要阮覓的回答,她害怕阮覓口中會迸出什麼讓她們更難堪的話來。
溫家人神色各異的轉身準備離去。
然後就聽到後麵阮覓道:“我算不得什麼苦主,不過是看著彆人蹦躂而已。”
又聽到她對那孩子道,“玄淩,我們走吧,跟這樣的人家說話,稍一不慎,就能把你的話改成不知道什麼樣,改天,就會又有新的謠言出來......這便是阿娘平日教你‘親君子,遠小人’的緣故了。”
溫家眾人那邁出的步子差點被絆倒。
溫二夫人大怒轉身,卻是被溫大夫人一把扯住。
後麵溫雅恵也同樣扯住了麵上氣得通紅的堂妹溫雅涵。
溫大夫人扯了溫二夫人,沉聲說了句“我們走”,就拖著溫二夫人加快步子離開了。
及至穿過回廊轉了彎,溫大夫人才鬆了手。
溫二夫人摸了摸自己剛剛被自家大嫂攥得生疼的手腕,道:“大嫂,剛剛你為何不讓我教訓那賤人,看她那張狂樣,竟由得她詆毀我溫家嗎?”
溫大夫人看了她一眼,再掃過先前說話的那位夫人身上,再轉開,才咬著聲音道:“你還嫌我們家沾惹的腥味不夠重嗎?這個時候若是和那阮氏爭執的事情傳出去,隻會更加坐實了那禦史之言。”
“王妃娘娘為何說要請了那阮氏入宮?不就是為了洗刷掉我們溫家的汙名......要是這麼一鬨,真是做什麼都沒有用了。”
說完她按了按額角,剛剛也都怪她太過衝動了。
是她實在沒想到這阮氏竟是這麼個不管不顧的性子......也難怪西寧侯把她給遠遠的送走,讓她“深居祈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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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源山寺上了馬車,阮覓就看向了淩哥兒,神色嚴肅地問道:“玄淩,那些事情,還有朝堂上的事情,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如果隻是朝堂上鄭禦史參劾溫次輔的事本身也就罷了,但那背後卻牽扯到外麵各種難聽的流言,各種她和顧雲暄和離的版本......兒子還小,她不希望他受了那些流言的影響,生出不好的情緒,或者戾氣。
淩哥兒轉頭看向自己阿娘,道:“是陳叔跟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