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覓鬆了一口氣。
不是外麵聽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就好。
陳叔是自淩哥兒一歲時,顧雲暄就請了來安排在淩哥兒身邊照顧他的人。
沉默寡言但卻細致周到,還會武。
是阮覓跟顧雲暄和離之後唯一留下的,顧雲暄安排過來的人。
她看他一向和外麵的人素無來往,眼裡除了玄淩之外再無其他,便留下了他。
現在想來,真是處處漏洞。
淩哥兒看自己阿娘問完自己一句話,就靠在馬車座背上皺了眉不理會自己,他想了想,就伸了小手,兩隻手一起攥住了阮覓的手,道:“阿娘,你不用擔心。其實,你不要阿爹也很好,你有我就行了。”
阮覓轉頭看他一眼,看他裝作認真但實則實在狡黠的眼神,笑了出來......這個時候倒又像個孩子了。
所以不管外人覺得這孩子有多讓人吃驚和不安,在她眼裡,始終都還隻是個孩子而已。
她伸手摁了摁他額頭,道:“嗯,那你得再大點,等你功夫比你爹還好的時候,就真的行了。”
從此之後淩哥兒就又多了一個新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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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寧侯府書房。
顧雲暄正在翻著福建督府昨日才剛剛傳上來的奏折。
是有關加強福建水師和加建戰船的。
貞和帝看到奏折後麵想要朝廷撥款的巨款數目就直接將奏折扔給了顧雲暄,讓他看看要如何處理。
顧雲暄正在看著奏折中福建都督介紹的梁家船行的那幾行字,外麵墨七就進了來。
墨七稟告道:“今日夫人帶著小公子去了源山寺,見了元陵大師。出大殿之後在路上遇上了溫家的一乾女眷,因著賜婚和外麵的流言一事發生了一些爭執。”
說著就把具體的爭執內容都複述了一遍。
顧雲暄先還有些意外。
聽到那溫家人竟敢說什麼“外室”之時隱有怒氣,但後麵很快那原先有些沉的神色就鬆了下來,默了一會兒後甚至嘴角還往上翹了翹。
這幾日一直都提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
她肯和人爭執就好。
他知道她,總是會生機勃勃的。
他低下頭,隨手翻了翻奏折,道:“宮中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墨七抿了抿唇。
他看出自家主子這麼多天來一直都陰沉的麵色總算是有那麼一丁點的放晴,委實不想在這個時候稟告讓他掃興的消息。
可是顧雲暄問了,他也不得不答。
他道:“溫淑妃娘娘在打聽西北魏家大姑娘的事,據說是陛下有意將魏家大姑娘賜婚給四皇子為四皇子正妃。”
“另外此次因為賜婚溫家大姑娘給侯爺之事,溫家和溫大姑娘名聲都有所受損,陛下心有愧疚,便欲再另賜溫大姑娘一門親事,但暫時還沒定下人選,聽說陛下有意在西北或是北疆軍中擇一將領賜婚。”
“啪”得一聲,桌上的奏折就被合上了。
墨七都不敢抬頭看自家主子的臉。
他隻覺得腦門疼,心道,這位陛下這都叫什麼事,不管是西北的戰亂也好,戰後的休養生息政策也好,還是西南的騷亂也好,福建沿海的海寇也好,他都不管,就偏偏天天琢磨著做媒婆,不,媒公,亂點鴛鴦譜做什麼?
就這麼瞎折騰,是生怕那溫淑妃娘娘和四皇子殿下不夠惹人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