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新元三(1 / 2)

第96章新元三

阮覓怔住。

她張了張嘴, 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師傅, 此事並不儘相同。”

長公主搖頭,道:“這其中的確是有很多難解之處,但阿覓,你和陛下相處這麼久,經曆了這麼多事, 也應該對他的性格有所了解, 他對你的心你也應該很清楚。”

“當年你在南陽侯府,又和曾氏母女交好,內宅手段本就防不勝防,曾氏知道他的身份,自然更是小心謹慎, 他又不和內宅婦人打交道, 甚至在府中的時間都不多,所以讓你著了曾氏的道並不奇怪, 但你真的覺得, 若是在他出征期間, 你病逝了, 他會不深查你病逝的緣由,之後還不管玄淩, 任由南陽侯曾氏母女來撫養玄淩,任由她們養廢他, 毒殺他, 把他當作爭寵的工具嗎?”

阮覓垂眼。

她早就知道了玄淩的師傅武淵是趙允煊的人。

除了蔡嬤嬤, 玄淩身邊的陳叔還有暗衛小廝都是趙允煊精挑細選出來放在他身邊的。

所以,他怎麼會不管玄淩?

而且,他心思深沉,對南陽侯府也就那樣,更不喜曾氏母女,就他那個性子,就算她死了,他又怎麼會讓他們手握住玄淩來拿捏?

以前真是不了解他也就罷了,自從知道他的身份,見過他和皇帝的勾心鬥角,這一路走來,經曆了他從顧雲暄到趙允煊,從侯府庶子到登基為帝,她怎麼會看不出這其中的問題?

隻是因為前麵太多的事情都成真了,例如他並非南陽侯府之子,例如顧柔母女對他的心思,他凱旋歸來等等,還有那時她問他,待他人顯貴,可會降妻為側,他難看的神色......這一切都讓她下意識就把後麵的事情也都當真了。

好像若是去假設後麵那些事情不會發生就是自欺欺人,替他開脫似的。

況且也沒得開脫,她是真的會死,這是毋庸置疑的。

長公主似看出她所想,柔聲道:“阿覓,你之所以把那個夢境當成預言,認為若是你不曾和他和離,那所有的事情就一定會發生,是不是就是因為你夢到了他的身世有異,還有顧柔母女對你心思叵測?”

阮覓沒有出聲。

長公主便慢慢道,“阿覓,你一直都是個聰明又敏銳的人,你有沒有想過,有些事情,你其實並非真的一無所覺嗎?”

“你說過,你早就發現了南陽侯府眾人待陛下的態度奇怪,待你的態度也很特彆,明明你是京中勳貴世家眼中瞧不起的商戶女出身,可她們卻對你親熱的近乎殷勤,而南陽侯是父親,他對陛下更是一直都恭敬有加,和他對其他幾個兒子的態度截然不同。”

“這些你都看在眼裡,積壓在心裡,怕是早就起了疑心。”

“還有顧柔,那就是個自以為聰明,實際什麼心思都露在眼裡的人。這樣的人,你跟她日夜相處,真的沒有發現她對陛下的異樣嗎?阿覓,或許你早就發現了,隻是因著那一層兄妹的身份,你不願往那個方向去想罷了。”

說到這裡長公主歎了口氣,道,“阿覓,你不要低估自己的敏銳。以我來看,你當時的那個夢不過是日積月累的疑心所致,再加上你身體一向不錯,卻在生玄淩的時候難產,之後身體怎麼調養都不好,所以愈發的疑心,彼時陛下他出征在即,你更是擔心你若死後玄淩就會落在顧柔母女手中,是以所有的事情爆發,就做了那個夢罷了。”

阮覓咬唇。

她知道或許真的有這個可能性,但卻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

實在是那個夢太玄乎了。

長公主看到阮覓神色不定,也知道這是她多年的心結,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開的。

她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就笑著搖頭道,“阿覓,這隻是我的看法,但這事的確有些古怪,如果你的心始終放不開,回到京城之後,你可以去見見元陵大師,想來他必能替你解惑的。”

“但不管怎麼樣,”

長公主換了語氣和神色,笑道,“阿覓,世事無常,女人啊,本就不應該是隻靠男人的愛來生活的,喜歡就要了,不喜歡就不要了,你不是一向灑脫,這事上怎麼就這麼糾結呢?”

長公主轉了話題。

阮覓也鬆了口氣。

她也不願再糾結於此事。

她也沒必要現在就得出個結論出來。

所以她聽到長公主說“喜歡就要了,不喜歡就不要了”,她又想到紀老夫人也曾經說過這話,忍不住笑道:“師傅,那是因為你是公主殿下,陛下他那是我喜歡就要,不喜歡就不要的嗎?若真這樣,我一早就走了。”

“嗯,”

長公主看她神色放了開來,笑道,“現在你已經是縣主,這一次你在江南賑災,控製時疫上又立了大功,回去我再替你請封個郡主,那也不比我這個公主差多少了,以後你就想要怎樣就怎樣吧......你不是一直都想出海嗎?我也還從未去過福建,不若你就陪我一起去走走吧。”

有個徒弟真的省心啊。

知情知意,什麼事情都能做好,長公主是真的十分喜歡阮覓。

她甚至私心裡都不想讓阮覓做什麼皇後了,做了皇後,她們這樣相處的日子怕是就不會再有了。

她想,若她真是自己的女兒,她也是斷斷不舍得她入宮,做什麼勞什子皇後的。

若說為權為勢,做個公主郡主也已經足夠,那皇後多出來的,是要用自由來換,困在深宮,那些權勢又有何意義?

再說為名什麼的,這長長曆史,皇後不知凡幾,但若真能成就一番事業,青史留名,不比作為皇後在史書上那一筆強?

總之,若不是真和皇帝情深意篤,當真沒必要去做那個皇後。

這樣想,她倒是越發理解了阮覓。

而阮覓聽得她這般說,也不由得憧憬,莞爾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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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正在批著奏折,剛剛才登基不多久的皇帝趙允煊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小太監忙拿了張披風過來,道:“陛下,現在天氣轉涼了,您披上件披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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