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他的衣衫被劍氣劃破,刀劍無眼,身上難免傷痕累累,但玄色衣衫掩蓋住了血跡,破爛的外袍隻讓他看上去頗有狼狽。
直到陸時川手中長劍無意挑斷楚珩衣帶。
大片猩紅這才現於眾人眼前。
與他對戰的陸時川依舊淡漠,五位長老卻聳然動容,周圍弟子更是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楚珩已經受傷至此還要繼續比試下去。
楚珩全程麵上毫無異色,衣帶斷了有礙動作才垂首看了一眼。
陸時川並指將長劍引回鞘中,見他下盤尚穩,以為他還有餘力,隻說:“去療傷吧。”然後對台下大長老頷首。
大長老會意,與其他四位長老同時收勢。
楚珩站在原地看著陸時川轉身欲走,突然道:“你不幫我療傷嗎?”
陸時川住腳。他回過身來。
楚珩拄槍的手骨節發白,還挑眉笑道:“還是說,我這記名弟子不如親傳弟子精貴,師尊無暇理會?”
台下大長老立刻一變,怒道:“楚珩,你莫要得寸進尺!”
楚珩隻看著陸時川,一動不動。
少時,陸時川抬手輕招,靈氣有如微風將楚珩牽引過來,後者沒有防備,到了陸時川身前才反應過來。
支撐身體的力道被這靈力打散,楚珩雙腿發軟,就要仰倒下去——
陸時川扣住他的後腰,血跡頓時將宗主長袍沾染。
“楚珩的住處在哪。”
二長老回過神來,忙說:“楚珩既是宗主的記名弟子,之前準備的院子便不大合適,隻是內門中的空處還未來得及去尋。”
“罷了。”陸時川說,“待收拾妥當,再來找我。”
他帶著楚珩一起回了原主的寢殿。
楚珩已經體力不支,但不至於失去意識,他被陸時川攜至雲端時還有閒情逸致聊天,“你不覺得我得寸進尺?”
陸時川沒有回他。
楚珩也不在意。
到了寢殿後,他環視周圍,“這是你的住處?”
“嗯。”
陸時川助他盤坐床上,先並指點向他幾處穴道,再抬掌按在他胸前,以溫和靈力為他修補渾身傷口。
楚珩垂眸便看見陸時川如玉手掌貼在胸口,頓時渾身僵硬。
他從未與人這樣接近過。
不同以往,他這次沒覺得厭惡。
隻是被劍氣撕裂的衣衫無法蔽體,他隻能感受這陌生的溫度在胸前蔓延。
“運功。”
陸時川低沉微冷的嗓音讓楚珩下意識雙手掐訣置於下丹田之前。
接著他抬起視線,看著眼前這張冷峻的臉。
對方一雙好似能洞察人心的漆黑色眸子被眼瞼斂起,看上去不再那麼攝人心魄。
不知多久。
陸時川倏地睜眼。
楚珩躲閃不及,直直撞進他深邃眼眸中,心裡狠狠一跳。
陸時川沒有注意到他方才的舉動,收回手道:“你外傷痊愈,運功中和經脈損耗後,去丹房取幾枚生元丹服下,靜心休養幾日便無大礙。”
胸前的陌生溫度忽然消散。
楚珩思緒百轉,他回:“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