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從一牆之隔處傳來的低沉琴聲,帶著克製的淒楚,悲涼的憤怒。身在迷途,心靈無依。神奇地和自己對這首曲子的理解完全契合。竟像一位相識多年,喜得重逢的好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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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草咖啡內,小提琴動人的旋律在三層彆墅裡遊蕩。拉琴的女孩站在大廳的窗邊,專注在自己音樂的世界裡。
暗淡的燈光下,沒有人留意到,她身前黑色的譜架上,趴著一隻通體漆黑的小小守宮,小小的守宮聆聽著旋律,凝視著著窗外燈紅酒綠,車水馬龍的世界,
咖啡館二樓的露台,一位年輕的男人拍了一下自己朋友的椅子,
“晏晏,今天換口味了?怎麼會約我來這種地方?”
架著腳坐在沙發裡的晏鵬,抬手衝他示意了個坐的動作。
“呀,這妹子的琴不錯,我們學校的?”新來的男生說道。
“某人最近天天把一個人掛在嘴邊,”晏鵬懶懶地笑了一下,“我一時興起,想來見識見識到底是何方人物。”
隨後他叫住了路過的服務生,在托盤裡放下兩張百元鈔票,“問一下,能點歌嗎?”
他們坐在二樓的露台邊,巨大的落地窗外明月淩空,皎白的月光傾瀉在南湖湖麵。
服務員離開後的片刻,小提琴聲驟然一變,蕭蕭琴鳴肆無忌憚地在月色下鋪散。
整個咖啡廳內嗡嗡說話的聲為之停滯,似乎所有的人都被這琴聲所惑,一時間忘記了交談。
晏鵬懶散的神色消失,坐直了身體。
窗外有淡淡雲彩飄過,在琴聲之中蒙住了天空中的明月。
一段淒美悲嗆的古典樂曲結束,咖啡廳內的客人仿佛才剛剛回過神來,伴隨著稀稀落落的掌聲,恢複了嗡嗡的交談聲。
二樓的露台上,深深明白這曲子難度的晏鵬沉著臉,交錯著轉動起自己的手指。
“你喜歡月亮嗎?”他突然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
“啊,什麼月亮?天上這個月亮?”朋友呆住了,伸手指著窗外,“月亮誰不喜歡。”
“有時候,實在是不忍心看見那麼驕傲的她,一次又一次地被打擊。”晏鵬凝視著樓下持著琴的剪影,低聲自言自語,“就像是我一樣,永遠地被那個淩冬比下去。”
在朋友還沒聽清之前,他已經抬起臉,掛上了往日那種散慢隨意的笑容,“走,換場地喝酒去,約上幾個人。對了,大二的魏誌明你熟嗎?約上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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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每一位導師隻有一個推薦名額,選拔賽的參賽者不多。
但台下的評委分量卻不輕,係裡聲名在外的教授們全來了,板著臉前排一坐,頓時給人帶來巨大的壓力。
開場之前,半夏接到了魏誌明的電話。
“抱歉啊,半夏。我昨晚喝了點酒。本來說好隻去打個招呼,誰知道學長們瘋了,使勁灌我的酒。”電話那頭,魏誌明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沒事,我拾掇拾掇,很快就過去。肯定耽誤不了你表演。”
半夏這邊還沒來得及掛下電話,就被提前坐在觀眾席上的潘雪梅拉住了。
“天呐,夏啊。你你你,穿成這樣就來了?”潘雪梅指著衣著樸素的半夏吱哇亂叫。
“怎麼了?我穿得很整齊了。”半夏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老鬱說,隻是係裡選拔賽,穿好一點就行,不用特意穿禮服的。”
“那也不能這樣啊,你看看喬喬和小月,看看彆人,至少都穿了裙子,化了妝。哎呀算了算了,我給你化點妝。”她低頭翻自己包包裡隨身攜帶的化妝品,視線的餘光突然看見半夏的大衣口袋動了一下,冒出了一個小小的腦袋。
那腦袋在看見她之後,又迅速地縮了回去。
潘雪梅整個人都僵住了,指著半夏的口袋哆哆嗦嗦道,
“這……這,這是什麼?你帶了什麼東西過來。”
半夏伸手把口袋裡的小蓮帶出來,托在手心裡,“介紹一下啊,這是小蓮。小蓮,這位是我最好的基友潘雪梅。”
鑒於前排座滿了學院的泰山北鬥,潘雪梅不敢放聲尖叫。就隻好壓低聲音,伸手使勁掐半夏的胳膊。
“媽呀!死半夏!!!你當個人吧!嚇都嚇死我了啊!!!!”
“彆這樣啊,”半夏伸手護著小蓮,小心地把他送回自己的口袋,“小蓮很嬌氣的,你都嚇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