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川打完電話,重新返回座位的時候,蘇蘿剛剛補完妝——眼下顴骨都打了淡淡的腮紅,淺酒微醺,愈發顯得一雙眼睛水汪汪的。
看到季臨川過來,她手忙腳亂地把小鏡子藏回包裡。
而季臨川坐下來之後,無意間瞧了她一眼,怔住,仔細打量著她的臉。
蘇蘿心跳的很快,仍舊是強裝著鎮定:“乾嘛?我臉上有花嗎?”
“不是,”他沉吟片刻,詢問,“你的臉是過敏了嗎?”
蘇蘿:“……沒有。”
不解風情!
這人在某些方麵,還真的和直男沒什麼區彆——哦,他本來就是直的。
出了桂寶軒,一陣冷風吹過,蘇蘿小小地打了個噴嚏。她抱住胳膊,用季臨川能夠聽到的聲音,低低地說:“好冷呀。”
季臨川說:“還好我多帶了件外套。”
蘇蘿:“……哦。”
等了一分鐘,依舊沒有等到男人把外套罩在她的肩膀上,蘇蘿心裡鬱結。
這何止是不解風情啊!這簡直是冷酷無情吧!
看來布偶貓的方法沒什麼用呀,要撩一隻狗都要比撩這麼個男人容易的多。
往前走了兩步,蘇蘿的胳膊忽然被季臨川拽了過去,他解開外套的扣子,把她牢牢地抱在懷中,溫暖而悠遠的香氣把她柔軟包圍,隔絕了外麵的冷空氣。
蘇蘿聽到季臨川帶著笑意的聲音,自她頭頂響起:“這樣會不會暖一點?”
蘇蘿依舊嘴硬:“還成吧。”
其實這種感覺棒呆了,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能一直這樣下去。
不過說出來的話,會被這個男人嘲笑的吧?
她才不願也不敢把自己那一點點小小的欲,望展露在這男人麵前。
季臨川送她到了清水灣,下車的時候,他側臉,微笑著凝望她:“不打算請我上去坐坐?”
咦咦咦?
上去坐坐,還是做做?
蘇蘿腦子裡瞬間爬過了幾十種她被吃的姿勢。
陰影打在男人臉上,唇角的笑意讓那張素來冷清的臉都暖了不少;一雙手修長而潔白,幽深的眼眸中流露出的溫柔足以使她溺斃其中。
她覺著自己應該堅定不移地拒絕,但一顆心被美色所惑,話到嘴邊卻變了味兒:“呃……那你想上來就來吧。”
算了算了,蘇蘿對自己說,就放,縱這麼一次,就一次。
美色惑人,也害人。
蘇蘿知道今晚將要發生什麼,緊張到進了客廳後差點被亂跑的熊貓絆倒;季臨川扶了她一把,蘇蘿站直了身體。
被他觸碰過的地方劈裡啪啦地仿佛有著火花在跳動。
蘇蘿鎮定地說:“你先去洗澡,嗯,這裡可能沒有男性的睡衣,浴巾倒是有新的,你先將就一下……那個,你有帶小雨衣嗎?事先說好,我不接受沒有防護措施的親密。”
季臨川愣了一分鐘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
他原意是想守著她,以防止意外發生。譬如她突然看到那些報道,傷心難過,他可以及時地過來安慰。
但蘇蘿明顯是想錯了。
錯的讓他心動。
他想將錯就錯。
小公主難得提出一次要求,他怎麼能夠不滿足呢?
況且,她或許也需要一場運動來幫助入睡;等清晨起來,能夠令她困擾的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她不會有機會為此難過。
季臨川說:“你等等,我去買。”
蘇蘿沒看他,昂著頭快步走開;轉角處,又是差點摔倒,及時地扶住了牆。
公寓附近就有藥店,但買小雨衣並不順利,他走了兩家才買到了合適的尺寸;再回到清水灣的時候,他沒有勞煩蘇蘿,在熊貓的幫助下打開了門。
輕輕推開臥室的門,裡麵靜悄悄的。
浴室中沒有水聲。
這種寂靜令他感覺很不好。
轉過屏風,季臨川看到蘇蘿,她坐在床邊捧著手機。
抬起頭來,雙眼紅紅,像是還含著淚光。
明顯是剛剛哭過的模樣。
心臟被瞬間揪緊。
他叫:“蘿蘿?”
蘇蘿抬起臉來,她強忍著不想哭出來,但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聲音哽咽:“喂,你今天傍晚這麼殷勤,是不是看到這樣的新聞?”
難怪他今天這麼反常,難怪會花費這麼多時間過來陪她。
她還傻乎乎地以為這人真的是想和她約會。
季臨川沒有否認,他說:“你不必理會那些自我意識過剩四處招搖辱罵的人。”
小姑娘哭的他心都要碎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蘇蘿難過到哭。
握緊門把手的手指節凸起,微微泛白。
季臨川抑製不住的躁動,想要把那個散布她**並肆意辱罵造謠的人揪出來,碎屍萬段。
蘇蘿丟開手機,抽出紙巾捂住眼睛:“好了,你現在看到我以前的模樣了……儘情地嘲笑我吧。”
就像他之前做過的那樣。
在信紙上寫滿尖銳的話,攻擊她的肥胖,長相。
可季臨川並沒有那麼做。
悉悉索索,男人的腳步聲沉穩。
逐漸靠近。
季臨川放下袋子,小心翼翼地抱住了蘇蘿,低頭親吻著她的頭發。
像是嗬護幼鳥,又像是捧著一件易碎的珍寶。
她從這個懷抱中感受到了男人的珍惜。
蘇蘿的眼淚流的更洶湧了,捂著嘴巴才沒讓聲音發出來。
季臨川的聲音像是裹了溫柔的毒,讓人著迷,上癮。
他歎息:“為什麼要嘲笑?以前的你也很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