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蘿安安靜靜地縮在被窩中。
她能聽到那邊人有條不紊地彙報。
“根據實名認證的賬號和ip地址, 我們初步鎖定了目標;經過進一步搜查, 此人的女友目前擔任馮夕的化妝師, ”那邊人說,“這是目前我們能夠掌握的所有資料。”
這些顯然不夠。
蘇蘿說:“馮夕不可能有我的那張照片。”
她目光堅定:“我知道是誰。”
季臨川低頭:“嗯?”
“那張照片是我爸爸給我拍的,一直放在家裡的相冊中, ”蘇蘿回憶著, 慢慢地說, “馮夕不可能拿到那張照片,她沒有渠道。”
季臨川問:“林九蜜?”
“嗯。”
林九蜜寄住在林家多年,她知道蘇蘿從初中到高中幾乎所有的事情,拿到那張照片輕而易舉。
她也知道蘇蘿記性差這個壞毛病, 但她不知道, 蘇蘿對這張照片印象深刻。
因為這張照片, 當初的蘇蘿曾經打算隨信寄去給季臨川, 後來猶豫了一下, 又從信封中偷偷地拿了出來。
即使嘴上說著無所謂, 可心裡麵還是在意呀。
在意自己不夠完美,以至於不敢站在那人的麵前,隻能通過紙筆這種傳統而又古老的方式來交流。
一想到那封信被季扶風中途截下並肆意嘲諷,蘇蘿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再暴打他一頓。
害的她誤會了季臨川那麼那麼久。
“狗要一隻一隻地打,”蘇蘿說,“謝謝你幫我查到馮夕, 也謝謝你昨天幫我刪帖撤話題, 這件事我可以處理好。”
她並不是隻會依附男人的菟絲花, 她有足夠的底氣、金錢和權利支撐著她去做想做的事情。
季臨川微笑:“好。”
秒針忠實的一點點走下去,男人不能夠再享受這一份柔軟溫暖,起身穿衣。
蘇蘿縮在被窩裡,筋骨皆懶,剛剛閉上眼睛,襯衫穿了一半的男人彎腰,低聲問:“你當年給我寄的那封信裡,都寫了些什麼東西?”
蘇蘿睜開眼睛。
季臨川一粒粒扣著紐扣,指骨分明,這男人不管做什麼都帶著股要命的誘人氣息。
昨晚上熱情如火,克製起來又十分勾人,引的蘇蘿想要一擷芳澤。
今日他穿了件深灰色的襯衫,鎖骨處還有一點紅——那是昨天她控製不住自己,啃咬出來的一口。
蘇蘿心虛地移開目光,語氣也不那麼衝:“才沒有寫什麼呐……就是小小地表達了一下對你的欽佩之情。”
“欽佩?”
“那時候你帶領的團隊不是獲獎了嘛,”蘇蘿說,“我恰好看到了當時的報道,十分激動,就頭腦發熱給你寫了封感謝信,感謝你為國爭光大吉大利,恭祝你福壽雙全澤被天下……”
明顯地沒有說實話。
季臨川屈起手指,輕輕地彈了下小公主的腦殼:“嘖,胡說八道的功夫越來越精進了。”
趁著蘇蘿生氣之前,季臨川縮回手,眉眼彎彎:“蘿蘿,好好休息。”
蘇蘿想要凶一點地吼他,但嗓子不舒服,也沒有底氣,哼哼唧唧翻過身,縮在被子中繼續睡。
季臨川離開靜安公館前,囑托備好溫牛奶和粥飯,等到蘇蘿醒來後及時給她送過去;安排好這些,他才問起季扶風。
傭人小心翼翼:“那個……二少爺昨晚上偷偷溜出去的,一瘸一拐,也沒讓人扶,就那樣艱難地走了。”
季扶風連夜跑路。
被季臨川結實教訓之後的他扛不動高鐵,搭乘飛機飛往了澳大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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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夕近期過的並不如意。
查稅查的她是傷筋動骨,資產縮水不少;《梁祝》她自己沒拍成也就算了,與她交好的杜湧也鋃鐺入獄,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銀樓香玉》的試鏡,馮夕亦有參加,但礙於她近期的風評極差,經過綜合考量,並未選擇她出演。
馮夕隻能屈尊,去拍她先前瞧都瞧不上眼的網絡劇,劇本稀爛,搭戲的人也都是些新入行沒多久的家夥。
肉眼可見的回撲街。
可她毫無辦法。
她已經不是先前的那個馮夕了。
偏偏,蘇蘿——這個幾乎毀了她的女人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主角的位置。
收到消息的那天晚上,氣的馮夕砸碎了好幾個花瓶。
陌生人的電話是在這時候打到她助理手機上的。
馮夕並不知道電話彼端的人是誰,那是道經過處理後的電子音,聽起來令人不適。
陌生人告訴她,手上有蘇蘿的黑料和照片,言之鑿鑿。
馮夕留了個心眼,沒有叫手下的人去做,而是找了化妝師新交的那個小男友,利用外麵的網絡傳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