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人還在咒罵, 汙言穢語一大堆,蘇蘿從旁邊侍者手中托盤中, 直接拿出一瓶開了封的紅酒, 徑直全部倒在那女人頭上。
液體沾染發尖, 濕乎乎, 流淌過她的下巴、衣領, 包括她身上嶄新的、為了赴宴花大價錢買的小禮裙。
臟話散播機器終於停住。
女人震驚地望著蘇蘿, 顯然沒有想到她年紀小小就這麼凶悍。
同時愣住的還有江賢。
不是, 他一直記得, 這小姑娘很乖很安靜啊……現在怎麼能做出這種事?當眾潑人紅酒?
實在不符合一個千金大小姐的規範啊!
江賢有點懵。
可還是死死地拽著女人。
不能也不敢鬆手。
要是蘇蘿今兒個掉一根頭發, 他江賢今後日子更加艱難。
蘇蘿問:“冷靜下來了嗎?”
女人冷靜了不過幾秒, 正準備暴走, 被江賢按住頭, 朝著蘇蘿道歉:“對不起蘇小姐, 我女友脾氣不太好, 可能是誤會了。你就原諒她這一次——”
蘇蘿笑了:“她脾氣不好,那你覺著我脾氣就好了?”
江賢沒敢說話。
他先前和蘇蘿並無交際,在正式見麵前,對蘇蘿的印象就是一片空白;也正是如此, 他才會在未知和林九蜜的溫柔中選擇後者。
可現在情況微妙地發生了變化,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林九蜜其實是個冒牌貨、假溫柔;而蘇蘿漂亮,知書達理。從網傳的新聞上來看, 她的確是個溫柔可人的標準名媛。
江賢無數次在深夜中懊惱自己當初犯的混事, 今日見到她, 和身邊這沉不住氣的蠢貨相比,蘇蘿簡直像是天上的雲朵,可望而不可及。
現在蘇蘿質問他,明明是江賢最討厭的潑辣模樣,他竟然也覺著可愛。
“大庭廣眾之下,汙言穢語,”蘇蘿慢條斯理地說,“怎麼?你是對我不滿?還是對季家不滿?我!我可不像江先生您這樣大度,畢竟很少會有人能容忍一個雙重包、養,無論潛、規則還是什麼臟手段都精通的未婚妻啊。”
江賢被她這一番帶著刀子的話說的後退兩步,臉頰火辣辣的紅,無處可說。
被江賢攔住的女人看到江賢臉色不好,她也稍稍恐慌了一下下。
後知後覺地想,自己是不是惹到什麼不該惹的大人物了?
也不對啊,明明見這女人衣著裝扮都很普通,全身上下一點首飾都沒有,就像是標準的小白花……她看多了這樣的人,大部分沒什麼背景隻會楚楚可憐招男人疼……
蘇蘿涼涼一笑,目光自江賢身上劃過;有人被這邊的騷亂吸引了注意力,看過來。
蘇蘿和其中一人說了幾句話,很快,侍者便“禮貌”地把江賢和他女伴趕了出去。
眾目睽睽,真是一點麵子也不給他們留。
兩人出去的時候,狼狽不已,臉頰始終都是火辣辣的,直覺脊梁骨都要被人戳壞了。
宴會晚聲,季臨川親自過來接的蘇蘿;甫一見麵,他就發現了小姑娘的不同——她噙著笑容看著他,目光狡黠,像是剛剛成功偷到小核桃吃的小鬆鼠 。
季臨川摸摸她的手,有點涼。
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搭在她肩上,季臨川扶著她的手,笑:“今天怎麼這麼開心?”
蘇蘿說:“看著好朋友修成正果,我當然開心啦。”
她腳步輕快,上車的時候,季臨川的手虛虛擋了一下,防止小公主冒冒失失地碰到頭。
蘇蘿已經想起了全部,可現在暫時還不想告訴季臨川;她清了清嗓子,咳了咳,才說:“我今天遇見了一個叫做江賢的人,他竟然說他是我前未婚夫耶!”
季臨川說:“是啊,差點就和你訂了婚。”
看他沒有一點吃醋的模樣,蘇蘿繼續悄悄試探:“他還說他和我本來都快舉行婚禮了,是你橫插一腳橫刀奪愛,我才會嫁給你。”
季臨川:“能!能聽這個爛人說這麼多廢話,看來你今天心情和耐性都真的不錯。”
蘇蘿:“啊?”
“全都是騙你的,”季臨川十分嚴肅地說,“江賢差點就和你訂婚的前一天,有人發現他和七個男人在公寓中做不可描述的事情,而且,江賢還是下麵的那個。”
蘇蘿:“……什麼?”
蘇蘿震驚了。
天,季臨川這潑臟水的段位高啊!
蘇蘿不想暴露馬腳,乖乖巧巧地應了一聲。
晚上,蘇蘿不補番了,繼續從上周剛更新的新劇集開始追;剛看了沒幾分鐘,季臨川傾身瞧了眼她的平板,說:“看來是時候計劃重新規劃臥室了,要不要給你在臥室中裝個大屏幕方便你追漫打遊戲?”
季臨川摘掉眼鏡,擱在旁側。他有一些先天的遠視,遺傳來的,平時也不怎麼戴,偶爾看東西吃力的時候才會依賴眼鏡。
他說:“上個月你答應我去山上拜佛,準備什麼時候兌現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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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蘿點了暫停,茫然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