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先生鏡片後的眼神冷靜內斂,無動於衷看著他。
看到施暴者似乎不願意認罪,蘇靈燃緩緩提醒:“衛生間的地板,我房間的床上,客廳的沙發,宴會廳的地毯。哦,漏掉了早餐廳,是這個位置嗎?”
嚴謹冰冷的黑色西裝禮服下,眉眼無情的男人,清冷自持,一如當時蘇靈燃失神哽咽,被迫坐在他腿上時候,分明毫不猶豫踐行著暴君的行為,禁欲溫柔的聲音,卻說著:【抱歉。】
蘇靈燃眸光微彎,溫和地看著他:“並不需要。因為是係統先生,所以,即便被過度侵犯,也覺得很喜歡。”
因為發燒,少年烏黑的睫毛濡濕,眼線仿佛薄薄的銀紅,在奶白的肌膚上,如雪上鴉羽。
男人鏡片後的眼眸,分明極端冷靜,那雙眼睛裡卻仿佛有無數數據流在瞬間運轉,幾乎淹沒整個宇宙。
他慢慢地說:【所以,我可以更過分一些?】
那剔透的眼眸像浮光暖融的水底,像是微微吃驚,卻依舊溫柔包容:“在係統先生的領域,一切都由你支配,這是基本法則。為什麼還要過問,你所有物的意願?”
砰。
像指尖觸到過的心跳一樣,過速運轉的數據流爆出耳鳴一樣的電流音,仿佛模擬的人類的心跳。
他回過神來,蘇靈燃正站在一旁,麵色蒼白陰鬱,眼角薄紅,緊張戒備地看著林墨。
林墨的聲音優雅斯文:“你發燒了,彆誤會,我不是要阻止你上學。隻是,你需要接受醫生的藥物治療。我並不想被人誤解,自己在虐待你。”
新來的家庭醫生遞上退燒藥。
“我自己來。”蘇靈燃看清楚是栓塞藥,耳尖一瞬薄紅,麵容卻冰冷。
醫生禮貌疏離地囑咐:“早中晚三次,請染少爺記得按時使用。”
林墨優雅地說:“晚上回來,我會檢查。如果你不願意聽話,那代表你隻能接受被安排。”
蘇靈燃:斯文優雅什麼,果然都是斯文敗類。我真傷心,水晶鞋招來的王子是個衣冠禽獸。下次我試試毒蘋果。
他緊抿著唇,仿佛惱怒至極轉過身,快速走回房。
換了藥,蘇靈燃打開房門,係統先生站在門口,眼神清冷,麵無表情:【剛剛餐廳裡,我是不是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蘇靈燃溫和地看著他:“如果抱歉也算的話。”
所以,果然是數據運轉出錯了嗎?
……
行駛的汽車裡。
蘇靈燃手觸摸著車窗玻璃上的虛影,仿佛催眠,重複著自己的角色設定。
蘇靈燃:我的人生徹底打碎了。我一無所有,僅剩的隻有複仇,還有,沈危。我不能失去沈危,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不過如果是我的話,即使是沈危也可以為複仇讓位。完全化作惡鬼,也比披著人皮的不人不鬼強。還是太脆弱了。脆弱到,我有點愛上我操作下的林染了呢。雲斂呢?”
入戲不到一分鐘,蘇靈燃就開始ooc了。好在隻是私下彩排。
係統先生神情冷靜:【玩家的演技不足以賦予角色靈魂,他不可能存在。】
蘇靈燃:“……”
雖然但是,你為什麼突然戳破?
係統先生淡淡地說:【遊戲世界或許過度真實,但係統存在本身的意義就是為了玩家。無論遊戲世界的角色有多讓你心動,我都有義務提醒你,不要沉溺虛擬。】
“係統先生呢?雲斂是真實還是虛擬?”
俊美猶如漫畫中走出的男人,第一次沒有注視他的玩家,平靜地說:【我希望我是真實。】
“這代表我可以沉溺係統先生嗎?”
係統先生沒有說話,鏡片後淡漠冷銳的眼眸閉上,感覺到左側肩膀,那個人輕輕倚靠的重量。
那個重量,再重一些也沒有關係。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