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眉目溫柔,深深地凝視著他,平靜地說:“不要騙我。我隻給你一次機會。”
青年隻是笑,眼裡沒有任何畏懼和認真,叫人怎麼都抓不住。
不久後——
蘇靈燃:請務必回到當初,我一定騙你!求千萬不要給我機會!
……
那天之後,林墨變了。
他再也不是外表溫雅高貴,內裡冷漠自律的大佬了,他是個戀愛腦粘糕精,需要蘇靈燃時時刻刻在旁邊,需要無論何時一抬眼就看到蘇靈燃。
他還是個盆栽精,需要蘇靈燃時時對他笑,需要滿懷愛意的眼神注視。
蘇靈燃:陽光和雨水就在外麵,為什麼要強求人工合成這種違背自然規律的方式呢?
如果蘇靈燃沒有心情笑不出來,或者剛好走神沒有看他,林墨就會開始平靜正常地發瘋。
他發瘋的時候,係統先生的鏡像生成就沒有斷過。
時時刻刻不管走到哪裡都要抱著蘇靈燃,肌膚饑渴症一樣挨著,親親抱抱是最輕微的了,務必要把蘇靈燃也同化傳染了才好。
即便做這些的時候,他也一如既往優雅自若,隻有目光溫柔沉靜。
“不喜歡我抱你嗎?”
蘇靈燃:不敢不敢。原來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不是被圈養的我,是你。
“喜歡死了。”
好在係統先生的體表毫無溫度,冷冷涼涼抱多久都很舒服,蘇靈燃才沒有真的喜歡死了。
慘淡的是,這樣的生活一直過了三年,林墨的神經病才慢慢消失,開始像個正常人了。
被林墨圈養的第七年,一切看上去都很好。
歲月靜好,白頭偕老。
晨輝下,林墨在花園室外辦公,一抬眼就能看到不遠處打理玻璃花房的青年。
午後的陽光暖融,青年會乖乖回到林墨這裡,躺在他懷裡,用稍顯冰涼空靈的聲線讀書。
有時候,青年會突然從背後捂住他的眼睛,用誇張華麗的腔調,念優美動人的情詩,手指鬆開的時候,送他一朵剛剛綻放的花朵。
青年的手指修長柔軟,聲音像此刻即將到來的黃昏,華麗冷涼又動人。
“……而鬱金香大朵盛放,此刻你若不愛我,我也不會在意。”
移開的手指後麵,是絢爛之後暗沉的霞光。
青年笑得慵懶又純真,蒼白冷豔的容貌下,暗黑靡麗的氣質,永遠如影隨形,隨時帶著一種不安定的毀滅欲。
他含笑的眼神卻是溫和眷戀的,好像確信自己被人所愛。
那朵含著水珠的鬱金香被他潔白的手指捏著,可憐的毫無存在感的被人忽略。
林墨順從自己的心意,捏著他的下巴,溫柔地吻上去,摩挲纏綿:“我怎麼會,不愛你?”
……
“但是,我已經不愛他了。”蘇靈燃溫和平靜地對係統先生說。
【你愛過他?】
蘇靈燃眼眸微彎,無辜地說:“人間大愛。”
主要原因是,蘇靈燃愛不起了。
蘇靈燃這段時間陸陸續續從各種莫名其妙地方來的愛意值,在林墨的揮霍下,已經瀕臨破產。
其中一半的愛意值花在兌換係統先生的鏡像生成上,另外一半是被林墨吸走了。
【如果玩家讓npc確信自己被你所愛,和boss一樣,玩家的愛意值也會流向npc。】
當花費一千愛意值,從係統先生那裡查詢到愛意值平白蒸發的原因,蘇靈燃都呆了。
蘇靈燃:對不起,現在就分手。
但對上林墨溫柔優雅但沉靜滲涼的目光,左邊是ooc警告,右邊是被吸走愛意值,蘇靈燃果斷選擇犧牲愛意值。
反正見不到boss,愛意值拿著也沒什麼用,給給給,隨便花。
直到在破產邊緣仰臥起坐。
蘇靈燃:七年之癢,差不多可以了。
此時的林墨已經是一個正常人了,不再限製蘇靈燃的自由。
“小心彆讓沈危看見你,你以前做的荒唐事,真的被逮到了,要是我不在旁邊,你少不了要被欺負。”
青年眼神輕忽,敷衍地點頭。
林墨安撫地摸摸他的頭發:“不用太擔心,他還在國外,近幾年都沒有回來的跡象。稍微注意一點就好。”
蘇靈燃忽然一頓。
在下看到了什麼?一根彆人的頭發?原來少爺比我更早一步七年之癢啊。
他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目光回轉,輕輕地看了林墨一眼,就像主人看到自家矜持高貴的貓有了彆的狗子的毛。
完全不在意,當然是不行的。萬一這是林墨的新試探呢?
青年的嫉妒強製按捺著,有些懨懨的,輕微的發呆出神。本就白皙的皮膚,更顯蒼白了些。
林墨摸摸他的頭:“對不起,最近沒有時間陪你。再有半年就好,三個月,三個月後……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他猶豫了一下,把那句結婚,緩緩按捺下。
現在還不行,得把所有的威脅都清除乾淨了,才可以放心。
林墨看不到,旁邊一身黑色西裝猶如死神的男人,冷靜地看著他,那雙墨色的眼睛裡所有的數據運算結果都已經陳列在前。
就像無情地注視著一場注定功敗垂成的努力,居高臨下,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