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隨著康熙年紀越大,他就越發擔心太子上位之後其他兒子的安全問題。若是太子不能善待其他兄弟的話, 這讓康熙如何能夠放心下來呢?雖然先前太子殿下在康熙麵前對眾兄弟沒有任何失禮之處,可是康熙也見不到他對兄弟的親密。因而康熙暗地裡憂心,想方設法想要為太子殿下和其他阿哥聯絡感情。
而如今,康熙終於從太子殿下身上看到了變化, 都會為其他弟弟考慮了,這又讓康熙如何能夠不開心呢?太子殿下並非是故意將這看起來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派給四阿哥和八阿哥, 無非是看他們兩的性子適合罷了。更何況, 這看起來不是好差事,可是簡在帝心啊。皇帝的信任和看重,這可是比什麼大臣支持的都好。
四阿哥和八阿哥接到康熙旨意的時候, 都有些詫異。尤其是八阿哥,他沒想到自己居然一直都領著差事在做。以他這樣背景不顯山露水的阿哥來說, 實在是是很難的的。尤其是, 四阿哥和八阿哥都知道是太子殿下在康熙麵前的舉薦,就心情越發複雜了起來。八阿哥早就猜到了這一點, 皇阿瑪不缺兒子,他的兄弟們也一個個的都很是能力出眾, 康熙根本就不會第一時間想到他。隻是,八阿哥沒想到太子殿下三番四次幫他在康熙麵前露臉。
八阿哥也明白自己應該投桃報李的,可是太子殿下卻又眼看著並不是想拉攏他。除了這些事情之外, 太子殿下和他再無聯係, 甚至是都沒有親自告訴過他前因後果, 也沒有派人暗示過他,倒是讓八阿哥心裡存疑。因而他就找來了自己的好兄弟九十阿哥一起商量,想讓他們給自己出出主意。八阿哥擔心太子殿下給的好果子可不是那麼好吃的,九阿哥卻是嗤笑一聲道:“八哥,你彆擔心,太子素來眼睛長在頭頂上,他不屑於拉攏咱們,在他心底,小爺都是給他辦事的。”
“太子彆有目的是肯定的,但是肯定是對他自己有好處的事情,還不至於用這個來害八哥。”九阿哥倒是將太子殿下的心裡揣摩的很是準確,而且太子殿下的確素來並不會用多陰毒的手段。“八哥,小弟也覺得九哥這次說得對,太子殿下一貫就是太過驕傲了。”十阿哥也同樣是個明白人 。被九阿哥和十阿哥這麼一分析,八阿哥也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他是當局者迷。
四阿哥回到住所裡的時候,正好也和石雅慧在說這件事情。等石雅慧出了月子之後,她就將自己的狀態給調試的不錯了。石雅慧並非不知道自己嫁給四阿哥意味著什麼,隻是她一直都相信自己可以做好罷了。然而事實上,她做得沒有那麼好,所以才讓石雅慧落差大受不了。聽見四阿哥的話之後,石雅慧第一反應就是太子殿下的陰謀。
四阿哥還沒有去戶部,不了解裡麵的情況,可是石雅慧是從後世來的,她自然清楚後世四阿哥那抄家皇帝的名頭是怎麼來的。四阿哥鐵麵無私,對貪官汙吏嚴懲不貸,為此得罪了朝中許多大臣。石雅慧認為這就是太子殿下的險惡用心,想打壓自己的弟弟,故意讓他去做這得罪人的事物。
好在石雅慧知道四阿哥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得到康熙的賞識,太子殿下的陰謀不會得逞的。“爺,妾身相信你一定會大展身手的。”石雅慧看著四阿哥的眼眸裡滿是崇拜和信任,讓四阿哥的心口溢滿了一股豪情。石雅慧麵容絕美,又是自己的福晉,這樣依賴信任他,以他為天,作為一個男人四阿哥自然很是自豪。
太子殿下解決掉了一件煩心事,將事情甩鍋給自己的兩個弟弟之後,他感覺到自己走路都生風了起來。這讓舒舒不由得抬抬眉,有些看不慣太子殿下這麼得意的模樣。“殿下,四阿哥和八阿哥到底還隻是兩個貝勒爺,還是初次茅廬,對上戶部那些人,您覺得這背後不需要您多掌掌眼嗎?”沒有太子殿下在後麵撐腰,這兩個阿哥能順利行事才怪,太子殿下不可能真的做甩手掌櫃的。舒舒的話的確是提醒了太子殿下,這讓他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隻是,有很多事情,儲君這個身份反倒是禁錮了太子殿下,讓他不方便出頭,隻能夠暗中行事。隻不過,以為太子殿下覺得看著就厭煩的弟弟們,這會兒倒是慶幸康熙給自己生了這麼多能力不俗的弟弟。想想要是這麼多弟弟一個個都是廢物膿包,殺又不能殺,還要用大把銀子好好養著,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是哪種情況更為悲劇一些。
老大占據了兵部,他戰功赫赫,手裡兵權不小。但是太子殿下這會兒隻要想到自己阿瑪身子康健至少還能活個十幾年就身體舒泰,太子殿下相信自己比大阿哥能忍。而老大想要上位,他手裡的兵權就是對太子殿下唯一的威脅。太子殿下倒是巴不得大阿哥起兵造反,看皇阿瑪會不會將他給按下去。
在這場皇權的博弈裡,太子殿下也學會了有時候躲在康熙的羽翼下。老三看起來一副文弱書生樣,可是事實上在上戰場之時也立下戰功 。不管他醉心學術的模樣是不是一層表象,可是他的學術確實是不錯。所以太子殿下對康熙建言讓三阿哥去修書,少將心思放在其他方麵。
這可是一件功在千秋之事,更何況康熙一向好學,自然大力支持。將這件事情交由自己的三兒子去做,康熙也很放心的,這更是對三阿哥能力的肯定。這讓太子殿下唇角微微勾了起來,老大糾集一群武夫,老三這邊一幫酸儒,太子殿下就不相信這兩個人這樣能成事。諸皇子之中,雖然其他阿哥都在漸漸長大,可是如今對太子殿下威脅最大的還是這兩位。
三阿哥接到康熙的旨意之後就開始著手此事,他的確是真心喜愛學術研究。然而這類事務一向繁瑣,也的確是暫時無法讓三阿哥騰出手來去做其他事情。而且,太子殿下還特地交給了三阿哥另一項任務。八阿哥剛從英吉利回來,他了解西方洋人的情況,太子殿下讓三阿哥和八阿哥多交流一番,目的就是為了讓三阿哥編出一本介紹洋人各方麵情況的書來。
太子殿下自信大清實力強大,可是卻也不會因此而輕視其他諸國。尤其是西方國家經常派使者過來了解大清國情,可是大清卻除了上一次的八阿哥出使之外,根本就沒有和外國進行過往來交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這些彈丸小國亦有其過人之處。更何況,邊境總受沙俄侵擾,《尼布楚條約》才簽署過去沒多久。
然而,雅克薩之戰大勝,可是2萬清軍打幾百沙俄人,這可實在是不能讓太子殿下感覺得意。康熙總想揚大清國威,彰顯泱泱大國的氣度,但是太子殿下骨子裡卻不如他麵上看起來的那樣溫和清貴。他畢竟是好戰聞名的滿人出身,太子殿下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是他也認為最根本的就是將那些洋鬼子給打服。八旗子弟當年縱橫戰場所向披靡,可是入主中原之後,都被這京都的繁華給迷了眼了,如今幾乎都是被養廢了。
他們骨子裡的血性越來越少,康熙也偏向安逸,輕易不會與人開戰,這讓太子殿下感覺大清大好男兒都這樣荒廢下去了。太子殿下胸有溝,壑,不甘心大清百姓遭受如此騷擾,大清也時候要好好震懾一番周圍諸國了,太久沒有發過威,恐怕彆人都以為是病貓,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夠欺負到他們頭上來了。這時候太子殿下也是很感謝康熙給自己生了幾個能征善戰的兄弟的,不說已經長大了的,後麵還有幾個接著上。
在共禦外敵這方麵,所有阿哥倒是前所未有的團結,洋鬼子彆想欺負到大清頭上。隻有肅清了外敵,他們才有功夫內鬥。太子殿下先前查看了大清與沙俄對戰的資料,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大清有炮場,有火器營,他們的武器很強大,但是基本上很少用於戰場上,隻供皇室和滿八旗使用,然而沙俄卻是與此相反。
強大的武器比人數的多少更能夠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關鍵,太子殿下在細細翻閱了資料之後,得出了這個結論。當時清明兩軍交戰,清軍不就是在明軍的火器上狠狠栽了一個跟頭嗎?因而清朝對於火器禁止他人使用,避免流落到那些反賊手裡。更何況,八旗子弟以騎射為根本,老祖宗就是這樣為他們打下秀麗江山的,康熙多次強調這是大清皇朝立國的根本,絕對不能忘本。
因而他認為這會威脅到大清治國的根基,火器雖有卻並未廣泛應用,更彆說是在戰場上。尤其是,製造此物的戴梓是個漢人,滿漢一家親是曆來大清皇帝的理念。隻是,這樣可怕的力量不是掌握在皇室而是一個漢人的手裡的話,康熙怎麼可能會真的放心下來呢?因而在南懷仁的陷害下,戴梓被康熙流放了。
康熙的這些心思,如今的太子殿下都能夠看得透,也能夠理解他的想法。老祖宗留下來的根本不能忘,不能讓洋人的東西侵蝕了大清的根基。就如同其他洋物件,始終無法在清朝流行一般。一來康熙認為大清的都是最好的,看不上其他小國之物,二來也是不希望他國東西在大清及百姓身上有很大的影響力。
康熙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維護滿洲八旗,太子殿下也需要如此做。然而,從以往的使團和八阿哥帶回來的信息來,其他諸國卻是和清朝相反的態度。或許是他們本國東西少,所以在拚命學習他國之長。然而,大清當真要為了維護老祖宗的東西,就拚命拒絕外來好物嗎?或者是說,大清泱泱大國,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容不下洋人,竟也隻能夠以打壓之法才能夠讓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勝過那些外來之物嗎?
想當年太宗剛打下大清之時,都能夠接納大明降臣,絲毫不害怕他們反叛,連那等能人都有把握掌握在其中,更何況是這些東西呢?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端看如何利用不是嗎?太子殿下卻想,他們難道不可以用來對付那些洋人嗎?如今太子殿下所想都與康熙所想相悖,尤其是這些都還不是小事,是關乎國家的大事,甚至是能夠影響到祖宗的根基。康熙不會由著他的,甚至是即使是再疼愛的太子殿下,這方麵若是出了差錯,恐怕就要廢太子了。
而且,想到這一切的時候,太子殿下就不可避免想到了戴梓,太子殿下心裡的確是動了為他翻案的心思。他和康熙都對戴梓之案的隱情心知肚明,隻是要如何讓康熙赦免他,太子殿下還需要從長計議。太子殿下近日滿腦子的這門心思,倒是顯得比康熙好沒有回來的時候更是忙碌了幾分。以往他回來必定要好好陪自己的寶貝兒子說會兒話的,弘哲會開口說話尤其是會叫阿瑪之後,可真是讓太子殿下稀罕的不得了。這也讓弘哲習慣了太子殿下的陪伴,他一日不來,倒是讓弘哲眼巴巴的伸長了脖子望著門口。這讓舒舒看了心疼,將弘哲給抱進懷裡,輕柔的哼著歌兒哄著他睡著了。
然而,舒舒自己卻是在等著太子殿下回來,一直未入睡。太子殿下走進來的時候,正好見到了舒舒倚靠在塌上,單手支支撐著頭小憩的模樣。這讓太子殿下不由得微微歎了一口氣,眼眸裡浮上了一抹心疼。太子殿下讓底下的人噤聲,他自己也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不想要驚醒舒舒。太子殿下輕輕俯身想要將舒舒給抱到大床上去睡,可是沒想到他剛抱起她的身子,舒舒便被驚醒了。
然而,舒舒還沒有睜開眼睛,聞到了屬於太子殿下身上馨香的熟悉味道,她自然而然的窩進了自己夫君的懷裡,抱住他依賴的蹭了蹭。這讓太子殿下的心裡一柔,滿心的溫軟仿佛都要溢出來了。他抱著舒舒的手緊了緊,聲音溫柔的更是仿佛都要滴出水來了。“舒兒,怎麼睡在這裡了?當心自己的身子。”太子殿下對舒舒輕聲斥責道。
可是他的話語裡分明慢慢的都是寵溺和愛憐,這反倒是讓舒舒心裡一甜。她為剛剛自己下意識的舉動而難為情,覺得沒臉麵對太子殿下。然而,太子殿下卻是和舒舒的心情相反,舒舒那種下意識的反應,才是極大的取悅了他。太子殿下被繁忙的政事纏身的疲憊心情一下子就沒有了,難怪男人都喜歡紅顏知己。太子殿下的話倒是讓舒舒緩過神來了,她抬起頭看向太子殿下柔聲道;“ 我沒事,不等到殿下回來,我怎麼安心呢?”
舒舒的眼眸裡仿佛有星光一般,讓太子殿下差點溺死在其中了。太子殿下的呼吸急促,他胸腔裡的炙熱感情仿佛一下子就要爆發出來了。然而,太子殿下克製住了,他今日也實在是疲憊至極,有心無力,無法對舒舒做些什麼了。這讓太子殿下的心裡很是遺憾,他隻能夠更加用力抱緊舒舒,讓他們兩個人的身子緊密相貼。
儘管舒舒和太子殿下成婚已有兩三年,可是她麵對自己的夫君卻依舊生澀的很,太子殿下也對這樣的她愛的不行。“真是個小傻瓜!”太子殿下對舒舒輕嗔了一句,可是他整個人身上的氣息卻是越發柔和了起來。太子殿下心口溫軟的不行,抱著舒舒在一旁坐下道:“等我做什麼?”
“殿下近日眉頭一直皺著就沒有鬆過,妾身如何會猜不出來殿下是有煩心事呢?妾身不才,無法為殿下分憂,然而若是殿下願意的話,也可同我說一說。”舒舒看著太子殿下憂心道。
說出來有人分擔一下,也總比自己一個人憋在心裡要好。舒舒這份心意讓太子殿下動容,他低頭輕輕蹭了蹭舒舒柔順的發絲道:“是有些事情,很重要,孤一時之間無法決斷。”雖然滿人的規矩都是男主外女主外,外麵的事情男人不用講給女人聽。可是太子殿下認為既然太子妃和他是夫妻一體,那沒什麼不好說的。
隻是,太子殿下自己心裡頭也亂的很,一時之間還沒有理清楚,因而他不知道該如何說給舒舒聽。“等孤之後再告訴你吧。”這句話聽起來像是敷衍,可是舒舒心裡明白太子殿下是認真的。因而她伸出手輕輕捧起太子殿下的臉,水眸直視著他道;“我隻想讓殿下知道,不管什麼時候,我和弘哲都在。”
舒舒想讓太子殿下知道,她和弘哲會一直陪著他的,太子殿下永遠都不會是獨自一人。這讓太子殿下看著舒舒的眼眸裡溢滿的柔情仿佛能夠將人融化掉,他情不自禁的伸手輕輕握住舒舒的手放到自己的嘴巴輕咬了一口。太子殿下用戲謔的口吻掩飾住自己心底的動容:“太子妃是否知曉孤今晚累了,所以特意來如此賣力撩撥孤的嗎?舒兒你可真是越來越壞了。”
麵對太子殿下這樣的控訴,這讓舒舒實在是目瞪口呆。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太子殿下那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這讓舒舒連反駁都沒有興趣了。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決定不和太子殿下一般見識,然而太子殿下卻反倒是得寸進尺,沒有那麼容易放過她了。
“舒兒你不說話,孤就當你是默認了?”太子殿下攬著舒舒的細腰,將人抱進懷裡,貼在她的耳邊輕笑道。舒舒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要生氣。“等孤養好了身子,必定不會冷落太子妃的。”太子殿下輕咬了一口舒舒的耳垂暗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