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當時就是不想回家,就傻乎乎地在公園的長椅坐了整整一夜。現在想來挺好笑的,為了他們的錯誤,懲罰我自己,可真不劃算。”顏舒很想聳聳肩,卻發現被他抱得太緊根本做不了這動作,隻得作罷。
她仰起臉,下巴擱在他胸膛上,看他,“在想什麼?”
許裴聲音很近,卻又很遠:“在想,如果那時我能像現在一樣抱緊你就好了。”
顏舒彎了彎唇角:“那會兒你又不在我旁邊,怎麼抱我?倒是路燈男,呸、是沈時,他……”
男人手一緊:“他抱你了?”
“你想哪兒去了。”顏舒嗔他一眼,“他把路燈給修好了。”
許裴微怔:“什麼?”
“就是那截柏油路的路燈啊。”顏舒陷入了回憶。
這件事,對當時的她而言,衝擊太大,好幾天過去,她依然渾渾噩噩,行屍走肉地過著,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整夜整夜地不想回家,找了個借口到尤佳家暫住了幾天後,也不忍再麻煩她,一天放學後,終是磨磨蹭蹭地回了家。
可她好像得了病——
在腳踏進家門口的那一刻,心裡開始止不住地惡心,她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轉身往外跑。
她慌不擇路地跑了很久,突然一下子停住腳步。
她又跑到了那個地方。
路燈壞掉,沒有一絲光亮,隻有無儘黑暗的地方。
好像她的人生,從光明到黑暗。
不受控製的、命中注定的、荒涼沒有方向的黑暗。
在那一瞬間,一種叫絕望的情緒,將她一點點淹沒。
然而。
隻淹沒了一秒不到,這種情緒便已消散。
因為下一秒,她意外踩到了一截樹枝,隨著寂靜夜裡發出的“哢嚓”聲,濃稠黑暗裡,離她最近的一盞路燈倏地,亮起。
緊接著,一盞盞路燈,像一群接收到某種信號的士兵,跟著她的腳步,從容有序地、接二連三地發出光亮。
照亮了筆直的,一望無際的,柏油長街。
也驅散了她對前路的茫然和恐慌。
路燈昏黃。
但對那一刻的她而言,卻足夠明亮。
因為它們給了她勇氣和信念,告訴她,黑暗終將成為過去,她的人生將——
光明如皎月,坦蕩似長街。
“長街的儘頭,我看到了沈時。”顏舒說完,抬頭去看許裴,卻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眸。
許裴的瞳仁很黑很亮,但此刻,卻好似蒙上了一層濃霧。
隔著霧氣,他深深地注視著她,眼神好像在說些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說。
顏舒盯著他的眼,微微怔了下。
下一刻,卻見他眉頭微挑,眼中濃霧散開,鋪上一層調侃的薄笑:“所以你就給他寫了小紙條?”
顏舒注意力立馬被轉移,她跳了一下:“什麼小紙條啊!哪有你說的這麼曖昧!”
許裴睨她:“哦?那怎麼回事?”
顏舒飛快的:“就普通祝福卡片!”
“普通嗎?”許裴慢悠悠地提出質疑,“我怎麼沒收到過?”
顏舒冷靜反駁:“但你收到過情書。”
許裴一愣:“什麼時候?”
顏舒想起那事,用力哼了一聲:“還什麼時候!高一上學期,在教學樓四樓拐角,我親眼看到的,尤佳也看到了,她可以作證!”
許裴不確定地問她:“是不是你被高二學長拿著話筒公開表白那天?”
突然無言以對的顏舒:“……”
浪漫的平安夜裡,兩人翻了一整晚的……舊賬。
以至於顏舒都沒時間去想,許裴是怎麼知道她還給沈時寫了張小卡片的。
最後,她翻不贏了,隻好耍賴似的親了他好幾下,卻被男人反壓在沙發上。
節節失守,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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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接吻這件事,是會上癮的。
神也不例外。
平安夜那晚後,許裴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又像是擰開了某種特殊的開關,無時無刻不想著親她兩下。
哪怕他刮胡子刮到一半,也要把從洗手間門口經過的她抓過去親兩下,後才繼續慢條斯理地刮另一半。
以前,他當許老師時,對她說得最多的兩個字就是——專心。
現在,他依然要她專心。
隻不過,專心的事情從數學變成了親吻。
常在路邊走,哪有不濕腳。
事實證明,過度接吻的後果就是——
“你倆被拍了!”
顏舒這些天把見習證明提交學校後,便跟著節目組各角落到處亂跑,今天剛幫老奶奶找到了丟失的小貓,精疲力儘地回到教室,就聽田思恬高八度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顏舒腦子裡的瞌睡蟲被嚇了一跳:“被拍?拍什麼?”
田思恬眼睛亮晶晶的,很亢奮地說:“拍到你倆那啥了啊!你懂的!哎呀你去看校內論壇就知道了,嗷嗷大家都瘋了!算了,彆去找了,看我的!”
她乾脆把手機遞到顏舒麵前,瀾大校內論壇首頁,一個被標紅的帖子尤為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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