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對丈夫的和稀泥不滿,“她現在都25了,又經過這事,再拖下去,以後連東子這樣的都找不到了…將來她嫁不出去,你這當爹的害她一輩子…”
門後,蘇韻挑眉,不發一言,輕輕走開了。
她回到房間裡,默默算了筆賬。
這會兒剛剛九十年代,大學生是有國家補貼的。原身每個月都能收到學校發的三十塊錢。
要知道,作為車間主任,白國忠每月的工資也才一百塊出頭,杜娟要更少些。大學生還沒工作,隻是在學校念著書,就能領工人、乾部三分之一的工資,可見國家重視人才。
蘇韻把臥室翻了一遍,沒找到原身的存折,估計是她失蹤之後被白國忠夫妻收起來了。現在她回來了,隻要跟這倆人開口,他們肯定會還給她的。
原身是個節省的,每個月的補貼也不亂花,都是存下來,逢年過節給家人買些東西,現在應該還剩二百塊錢左右。
津海是首都的門戶,又緊鄰渤海灣,進出口貿易相對發達,她會幾門外語的優勢就派上用場了。如果能夠順利恢複學籍,她就一邊讀書一邊一邊找份兼職,存款加兼職管她生活肯定沒問題,積攢幾年說不定還能在津海紮根。
就算恢複不了學籍,她也可以在津海找份工作,一邊打工一邊考成人自考,讀完大學學位。倒不是她有什麼學位情節,而是華夏素來有“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傳統,有個大學生的身份,她行走社會也會方便不少。
至於這個濱海市,跟她的未來肯定沒有半毛錢關係。她不是原身,對這裡沒有任何感情。
至於白國忠杜娟夫妻,這倆人沒有福氣包副本的唐建國、白素芬夫妻對她胃口,但畢竟是原身的爹媽,也是一門心思愛女兒的。隻不過,格局能力有限、性格軟弱,愛不到點子上罷了。
所以,對白家夫妻可以孝敬,出錢出力都沒問題,但堅決不會讓他們插手自己
的事。至於原身回歸之後要怎樣,那就是原身的事了,與她無關。
打電話回學校、派出所做筆錄、街道開證明。
蘇韻把明天要做的幾件事在腦子裡過了一番,確定沒有疏漏,就淡定地去見周公了。
至於白國忠夫妻倆今晚睡不睡得著,她是管不了。
憂天的杞人睡不著,那不是忒應該了嘛。
第二天一大早,蘇韻就神清氣爽地起來了。
對比白國忠夫妻倆的黑眼圈,她簡直像是度假回來的。
蘇韻燒了水,把桌子擦了,趁著蒸饅頭的功夫對杜娟道:
“媽,我那存折你給我放哪兒去了?這些天好幾件事要辦呢,估計有用錢的地方。”
杜娟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媽給你拿去,要是錢不夠,就跟家裡說,媽再給你拿。”
蘇韻點頭,“謝謝媽,應該是夠的,就算不夠,你女兒也有辦法掙錢。”
杜娟手一抖,“妮兒,咱可不能乾壞事啊,就算是受了罪,咱也不能走歪路啊。”
蘇韻白眼翻出天際,“媽,你說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嘛?我說的是翻譯,現在國家發展經濟,要跟外國人做生意,那外貿公司都需要我這樣外語好的人才。”
這些杜娟不懂,但想著女兒是大學生,又在外頭見過世麵,想來說得有些道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東子那事,眼瞅著一個老實小夥子又知根知底的,不能錯過。她正醞釀著怎麼說,讓女兒有空就去夏阿姨家坐坐,話還沒出口,就被蘇韻岔開:
“對了,媽,我今兒要辦好幾件事情,一會先去給學校打電話,等會還得去派出所。肯定會很忙,中午就不回來了,晚上保不準也得晚點。你們先吃晚飯,彆等我。”
說完,她把雞蛋餅一卷,又裝了壺豆漿就匆匆出門了。
杜娟想說的話沒機會說,隻能一聲歎氣,希望這丫頭晚上早點回來,好好跟她說道說道,免得她將來後悔。
蘇韻先是去了石化家屬區的郵局給津海大學的教務處和學生處各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聽說她現在回來了,都很為她趕到高興。白初曉失蹤是在寒假回家的路上,那事當時還鬨得挺大的,白家父母報了案,警察還來學校調查過。因為不是無故逃學曠課,所以學校沒有取消她的學籍。
“初曉同學,你的檔案還在咱們學校。但是,你畢竟失蹤了六年,學業也中斷了,所以怎麼處理,學校還要進行研究。研究之後,我們會給你一個答複的。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戴主任,我是想繼續讀大學的,我成績不錯,學習也認真。當年是被人拐賣,是犯罪的受害者;我現在回來了,我也有能力繼續念書,請學校考慮讓我繼續讀書。”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