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三十七 章(2 / 2)

剛才她雖仔細摸索過,但重點放在零部件是否鬆動是上麵,倒沒注意這茬。

紀婉青的心“砰砰”跳了起來,她覺得自己裡真相不遠了。

那這個七瓣梅花究竟有何奧妙?

七?

紀婉青驟然靈光一閃,突然想起幼時學過的一種特殊解鎖法。

她經曆過現代,哪怕表麵和光同塵,但實際上並不認為女子便該安靜待在閨閣中,學習那什勞子女誡女訓。

她經常往爹爹外書房裡鑽,學習了很多女子本不該學的東西。

外書房是紀宗慶的常駐之處,他歡喜愛女來尋他,但麵對玲瓏粉嫩的幼女,他一個大男人又不知該怎麼哄。

說故事,教各種把戲小玩意,外書房灑下父女無數笑聲。

這種特殊的解鎖法,就是那時候學的。

爹爹說,這世上有一種特殊的機括,鮮為人知,名為七巧鎖。它很稀奇,無需鑰匙,要嚴格按照口訣,快速連續敲打七個位置,方能打開機括。

這七巧鎖,用途很廣,能當密室秘匣之鎖,也能化作各種各樣形勢,為機括之用。

細細端詳,這七瓣梅花錯落有致,剛好契合了七巧鎖的方位。

紀婉青大喜過望,連忙按照一直未曾忘記的方法,迅速擊打七個花瓣。

極輕微的“咯”一下,簪頭與簪身連接的地方,分開一圈整齊的縫隙。

終於對了!

紀婉青小心翼翼將兩者分開,露出一小截子卷得極細的絹布。

絹布卷得極細極實,隻占了簪子中心很少一個位置,幾乎不影響銀簪重量。

她取出絹布,迅速打開一看,上麵果然是父親熟悉的字跡。

“婉青吾兒:卿得見這封書信時,大約為父已不在人世矣。

靖北侯府經營兩代,沒落就在眼前。麾下勢力大多安置妥當,唯獨殘餘的一些人手,事涉隱秘,為父與卿長兄既不存,已無處可托。

這些本與卿毫無乾係,為父已拜托了卿之祖母,日後為卿姐妹尋兩門上佳親事,可恬靜度日。隻是上述人手乃經營兩代之成果,為父不忍遣散之。

隱蔽人手忠誠可信,五年七載不可變也,名冊俱藏於兵書底麵。

若有用則用之,若無用則棄之,莫要貪戀,吾兒萬萬切記。”

書信是用蠅頭小楷寫的,巴掌大的絹布寫得密密麻麻。紀宗慶筆跡一貫蒼勁有力,流水行雲,而這小楷卻有些遲緩,筆墨帶了幾分虛浮。

紀婉青眼淚下來了,她可以想象,慈父在重傷之時,是如何猶豫著寫下這封書信的。

他唯恐打攪了女兒安詳的生活,卻不知道,他的母親根本言而無信,沒有好好為他的愛女們尋找親事不說,還狠心將二人推入危機四伏的境地。

父親最後留下的人,很可能她能夠用上。

紀婉青勉強忍住淚水,用帕子抹了抹臉,探手取出另一個匣子裡的兵書。

她先看看這是什麼人手,能隱蔽到不能交給父親心腹大將的。

一旦明確目標後,其實很容易發現端倪。紀婉青摩挲兵書封皮封底,這兩者比一般書冊厚些,也偏硬。

這裡麵肯定有夾層。

她行至妝台,木屜中存放這一把小匕首,這是小時候她纏著父親要的。當時糾纏很久,紀宗慶無法,看大女兒很懂事,便送了一把裝飾用的小匕首給她。

這匕首很鈍,但暫時頂上卻還是可以的。

翻開兵書封皮,紀婉青將其平鋪在床榻上,放平匕首,沿水平線切割著,欲將它分開條縫隙。

成功分開小許後,她看到一絲金色,紀婉青一怔,加快手上速度。

封皮封底裡麵竟分彆藏了幾片金箔,薄如蟬翼,卻又十分堅韌,似乎還攙了其他金屬打成的。

這些金箔密密麻麻紮了很多針孔,每一張都有,縱橫交錯頗有規律。

紀婉青微微一怔,立即舉起其中一張,對著燭台架子方向望過去。

果然,迎著昏黃燭光,這些細密的針孔排列規律,形成了一個個蠅頭小字。

她定睛看去,第一行頭三個字很熟悉。

赫然竟是“坤寧宮”。

紀婉青心中一顫,忙往下掃去。隻見緊接著這三個字的下麵一行,開頭便是一個人名。

崔六娘,二等宮女。

紀婉青瞬間明悟,這必然是父親在坤寧宮布置下的人手,難怪不能交給麾下心腹大將。

她大喜過望,崔六娘後麵還有七八個人名,雖然位置都低於前者,但皆並非外圍人員。

她飛速拿起另外幾張金箔,迎著光線一照,上麵還有臨江候府,魏王以及三皇子。

林林總總,約摸有近百個人名。

最後一張,則詳細寫了好幾種聯絡方式與暗號,以及暗探大小頭領的具體職務。

紀婉青心跳若狂,她終於有資本了,父親猶豫後,終究還給她留下來的獨屬於自己的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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