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煦這次“病臥”時間頗長, 紀婉青能有足夠的時間足不出戶, 調整好心態。
她經曆了這事後, 更顯沉靜,十六歲的妙齡女子, 麵容猶帶稚嫩,但氣質已完全蛻變。
兩者迥異,卻又完美結合在一起, 交織成一種動魄驚心的美麗,一垂眸,一抬首, 讓人移不開視線。
“青兒。”
夫妻敦倫, 榻上風浪漸趨急促之時, 她經受不住,星眸半闔,秀眉微蹙。高煦俯身,輕吻了吻她眼睛, 聲音暗啞,“睜開眼睛看著孤。”
長而挺翹的羽睫微微顫動,她睜開眼瞼, 一雙瞳仁黑亮如點漆, 覆蓋了一層晶瑩水霧, 滿滿當當的, 仿佛隨時就要滿溢。
她定定看他, 輕喚一聲, “殿下。”
高煦心中一緊,動作越發急促,那兩汪晶瑩一蕩,終於溢出些許,順著她白皙如冰玉的肌膚,往枕畔落下。
他垂首一一吻去,細細親吻一番,最後尋到兩瓣櫻唇,銜住深入嬉戲。
最後一波疾風驟雨過後,高煦立即翻身而下,將她抱在懷裡,大掌徐徐摩挲著美背,耐心安撫。
小夫妻偎依在一起許久,紀婉青呼吸終於恢複平靜,她抬臂回抱他。
紀婉青俏麵猶帶紅暈,沾了一縷墨色發絲,高煦抬手,替她撥到耳後。
“青兒,大約再過大半個月,我們便會隨駕出宮避暑,你有何慣用之物,可開始命人收拾起來,以免屆時忙亂。”
皇宮四四方方,為了皇家威儀,更為了安全起見,宮牆建造得十分高大,而皇宮之內又有內牆繁多,不通風,因此每到夏季,總是酷熱難耐。
皇帝不愛為難自己,每年四月入夏之前,總是早早跑到行宮避暑,等到八.九月天氣涼快了,方再折返。
昌平帝尤為甚也,他嫌棄郊外行宮太過接近,沒有新奇感,每天總要往承德跑一趟,既涼快也多樂子,閒暇時還能出宮打打獵。
承德毗鄰不少森林,有些被被劃為皇家獵場,平民不許涉足,可比京郊那個人工痕跡濃重的獵場有趣味太多。
按照以往慣例,昌平帝三月下旬便會出發,如今慢慢收拾起來,也差不多了。
“嗯,我知道了。”春裝可以收拾起來,夏裝裝進衣箱帶過去,還有各種用慣物品,林林總總,古代貴婦貴女出門,可不是提腳就能走的。
她摟著高煦脖子,笑道:“殿下,我平日下午有閒暇,給你做套夏衣唄。”
夫妻感情漸入佳境,但也需要好生維護經營,紀婉青女紅頗為不錯,給他做套衣裳,還是不難的。
“好。”
高煦薄唇微彎,微笑應了一聲,末了,他又囑咐道:“你慢慢做即可,莫要傷了眼睛。”
紀婉青蹭了蹭他的下巴,嬌嬌應了,接著又說:“殿下也要記得,勿要操勞太過,不然這一個月,就白養了。”
高煦要“病愈”了,重新投入朝務的他,肯定忙得不可開交,因為實際上,在皇太子“病情”漸見起色之時,他在榻上便已開始處理政務了。
紀婉青幫不上忙,也不會說什麼公務放一邊的蠢話,隻低低叮嚀著,讓他勞碌之餘,勿忘適當休憩。
“器欲儘其用,必先得其法。”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妻子殷殷關切很讓人窩心,高煦聲音很溫和,“好,孤會注意休憩的。”
他確實很忙碌,除了台麵上政務需要忙碌,還有暗地裡的事情需要處理。
一個多月前,皇後便開始在尋找東宮破綻,試圖反擊。高煦乾脆配合,他示意手下一要員露出些許漏洞,讓對方拿住。
這位要員姓莫,官職不小,負責協助今年春闈。春闈乃朝廷選拔官員的大事,皇後拿住這不大不小的把柄,大喜過望,覺得足以給予東宮一擊。
實際上,莫大人家中老父已重病在床,藥石無靈,眼看就這一兩月的事了。若父親一去世,他便要回府丁憂,官職當然得卸下。
莫大人在東宮麾下位置不低,當然知道太子如今籌謀之事,他稟告父親,征得同意後,便將父親病情按下,秘而不宣,然後悄悄呈報太子。
高煦與莫大人幾個斟酌一番,選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錯處,讓莫大人屆時暫卸了官職,閉門候查。
後麵,莫大人會恢複清白,不過他由於離職太久,要緊位置不能缺人,官位早提拔人上來坐了。
如此一來,不論莫大人是否有錯,皇後的目的都達到了。
高煦的目的也達到了,他順勢便能蟄伏下來。
至於卸下官職的莫大人,他正要丁憂為父守孝,三年過後,朝中有皇太子,起複並非難事。
這件事已經到了最後階段,接下來半個月,便能收尾。
高煦知道妻子聰穎,朝務軍事都能聽懂,便簡單說了幾句,好讓她放心。
“青兒,睡吧。”
激烈情.事過後,被溫柔安撫了一番,紀婉青眼皮子開始打架,高煦愛憐,撫了撫她的粉頰,順手掖了掖被角,“夜色已深,我們早些歇息。”
她嗔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能這麼晚嗎?
高煦微笑不語,輕輕拍著她的背部。
紀婉青埋臉在他肩窩蹭了蹭,輕咬了他一記,小小報複一番,便闔美眸,很快陷入沉睡。
*
高煦“大病痊愈”,立即開始早出晚歸的生活,比從前還要更甚幾分。而紀婉青,就恢複了每日前往坤寧宮請安的日子。
一大清早睜眼,她與高煦一同起床,隨意披了件家常衣裳,伺候他更衣梳洗,二人再攜手用了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