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裝扮穿出去大概要嚇壞不少普通人,以為是什麼千年不朽的木乃伊突然從埃及金字塔裡詐屍跑到大街上了,膽大一些的恐怕會覺得是某個劇組裡的演員。
可對複仇者而言,這樣的裝扮卻是家常便飯一樣正常,千百年來不曾更換過。
津島修治在這裡生活了四年,帶他回來的百慕達告知給他的消息一直不多,也僅僅是在開頭告訴了他複仇者監獄的性質——比如複仇者監獄是維護黑手黨秩序、專門負責抓捕一般法律無法製裁的窮凶極惡的罪犯的地方。
至於複仇者監獄是怎麼建立的、複仇者為何要叫這樣的名字、又是怎麼樣的存在,津島修治也隻是一知半解。
說實話,津島修治並不知道四年前百慕達為何要帶自己來這樣的地方,還如此費儘心思培養自己。
明明那時候的自己一無所有,沒有名字,沒有記憶,也沒有身份,就像是被世界抹去了存在的邊緣人。
百慕達後來告訴他,在複仇者監獄裡的每一個複仇者,都是被拋棄了的失敗品。他們不甘就此死亡,心中想要複仇的強烈信念從未消滅,甚至為此誕生了一種全新的力量體係,從而讓他們苟活了千百年。
“但是這還不夠。修治,隻有你,隻有你的力量才能助我們達成真正的目標。”將記憶一片空白的少年帶回複仇者監獄後沒過幾天,百慕達站在耶卡的肩膀上就如此說道。他的脖子前掛著一枚奶嘴形狀的石頭——津島修治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百慕達又為何會一直帶著這樣的東西在身上。
“力量……?”
津島修治低頭望著自己蒼白的手,灰白的繃帶從衣袖處纏繞到虎口處,已然有些破損。那時候的他還穿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黑西裝,價格應該不菲,因為從麵料上來看是屬於上等的織品,絕非一般上班族的廉價西裝。
但是這身西裝是從何而來、自己為什麼沒有一絲過去的記憶,失憶前的自己究竟是怎麼樣的人物,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自己看起來就隻是一介普通人,也沒什麼值得發掘的特殊力量,百慕達為什麼要帶他回傳聞神秘又戒備森嚴的複仇者監獄?
麵對津島修治的疑惑,百慕達沒有再說下去,甚至也不打算多解釋一句。
於是津島修治就這樣在複仇者監獄裡安定了下來,平日裡除了抓捕在逃犯人以外就沒什麼特彆的活動了。偶爾津島修治會溜出去在外界裡溜達溜達,從複仇者監獄裡出去需要打申請,但百慕達給他的IC卡裡開了特彆權限,讓他得以隨便出去。
後來津島修治發現會想出去的隻有他一個人,於是就問了平日裡關係比較近的耶卡,得到了略顯冷漠的回答。
“我們……不需要。”
複仇者的生活簡直單調得無趣,除了抓捕犯人就是看守犯人,三百六十五天如一日,全年無休無薪資,甚至也沒有娛樂活動。
他們不出去,是因為沒有這方麵的需求與**。
簡而言之,津島修治覺得自己大概是整座監獄中唯一的正常人了。
可當站在外界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時,津島修治又會倏然而生出一種自己是被世界所遺忘的邊緣人。街道上的行人為什麼會開懷大笑,為什麼能如此毫無芥蒂,為什麼會對未來生活充滿希望……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現在看來,恐怕自己其實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一個。
收拾完畢,津島修治往身上套了一件鬥篷,熄滅房間內的煤油燈後便推開門出去了。
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到百慕達所在的地方需要經過長長的密道,中間還有無數個設了密碼的關卡,一旦有可疑入侵者便會自動觸發報警係統,還會有無數個複仇者出來巡邏,當真是把頭目的人身安全保護做到了極致。
津島修治在路過某個地方的時候,頓了一下腳步。
他思考了大約有五秒鐘,然後腳步一拐,進了某個岔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