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傳位舊事(1 / 2)

十代掌門 阿布有糖 6884 字 8個月前

九代掌門任我道的實錄字跡工整,保存完好。這裡麵有江海和王乙的不少功勞,雖然後者性子毛糙了些,但辦事還是頗為認真可靠的。

江楓從任我道在位最後三年的實錄開始找起,每行每句都逐一查看,力求不錯過任何線索。

任我道,是淺山宗曆史上,除了初代掌門林棟之外,在位時間最短的掌門。除了八代掌門江沉舟在位三十九年,和他相若之外,餘下曆代掌門,在位時間均超越他至少十年以上。

三十二年,對於修士來講,這點時間,不過相當於凡俗七八年的光陰。當然,如果江楓未來死在怒風峽穀遺跡中的話,他就是倒數第一,而且超越了僅僅在位五年就病逝的初代掌門林棟。

日記中的這些記錄引起了江楓的注意:

三十二年冬十二月初四,會見華帝門客人;

三十二年冬十二月初九,遴選五名宗門內室少年子弟,攜華帝門客人前往伏元鎮,祭拜先代掌門墓;

三十二年冬十二月二十,與庶務長老鄭先汏、江沉閣出遊亂石海。

這些條目,均在最後一本九代掌門實錄上,描述內容頗為可疑之處。比如,這“華帝門客人”到底是誰?

翻看前麵的記錄,不具名的情況並不常見,而且通常還會附有具體的修為,年紀介紹,而這裡,僅僅用五個字代替,連男女都沒有,定有蹊蹺。

五名宗門內室弟子,在掌門實錄上,通常稱呼三小原始家族,即“百果蛇蓮”、“七寶葫蘆”、“七葉玄參”出身的弟子為內室弟子,以與普通弟子相區分。也就是說,掌門帶走了五名原始家族弟子,這五人是誰,是生是死?

找出一本通常很少有人翻閱的“白事錄”,尋找這條記錄同一時期的白事,果然:

三十二年十二月十三,內室弟子江開霽,沈誠勇,沈誠忠,沈誠諒亡故,以衣冠葬於羅川東南普賢祠。死了四人?而且連屍體都沒有?

這第五人,會不會有自己?三名沈姓,出自“百果蛇蓮”原始家族,一名江姓,出自“七寶葫蘆”原始家族,卻沒有出自任家“七葉玄參”原始家族的子弟同行,這說明了什麼?

任我道知道此行有危險,但卻因為特彆的原因,必須帶內室弟子同行?故此,他選擇了犧牲沈家和江家,而保存任家?

細思恐極。

時過境遷,人已作古。餘下的問題僅僅在於,這未死的第五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仔細回想自己擔任掌門前的一年,記憶大多已經模糊不清,這也是黑蛇之靈儀式的副作用之一,在曆代“前輩”的經曆中,都有所體現。故此,無從根據自己的記憶來驗證。

再對應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個冬天,那麼,自己曾經跌入的無名洞穴,同那位“真靈聖者”存在的那個洞穴,是同一個時間點麼?對比自己殘存的些許記憶,似乎兩者有所衝突,隻記得那時跌入無名洞穴時,自己還是個孩童。

理論上講,死了四名原始家族的修士,那麼這件事幾位長老都應該知曉,向誰去驗證呢?或者進一步思考,誰能參與這件機密之事。

嶽溪山,沈峻茂,吳全忠。這三人最有可能知道一些秘辛。

嶽溪山誠然是任我道生前最親密的玄級修士,沒有之一,從他之前想法設法謀害自己,染指掌門大位的行徑來看,他對於任我道指定自己為掌門,定然心有不忿,也就是說,他或許知道自己得到“掌門繼承人”這個資格的一些秘辛。

然而他已經死了。

沈俊茂作為三小原始家族的族長多年,對於這個“一日之內死去四人,沈家有三人”的事,定然有深刻的記憶,至少,任我道作為掌門,必須要給他一個合理的交代才行,那麼,任我道是怎麼給了一個合理的借口,來說明死無全屍,隻能以衣冠藏之的這件事?

在下次前往大邑郡時,這件舊事,必須要問個明白。

吳全忠繼承其叔父的職位,擔任外事長老,還是在任我道出走亂石海之前不久,缺少資曆,也是他沒有同任我道前往亂石海的主要原因。吳全忠參與黑蛇之靈儀式,比江楓略早,故此,以他掌管外事的身份,或許能知曉有關“華帝門客人”的一些秘辛,但前往伏元鎮的事情,倘若真的與那個神秘山洞有關,任我道多半不會讓其同行。

至於王顯道,雖然擔任長老已經多年,但執法長老,一般不會處理外務,而鄭魯達,則和自己一起參與黑蛇之靈儀式,前幾年的記憶同樣會模糊不清,不過和江楓不同,有家族的支持,拾回那些記憶並不算難,隻是,同王顯道一樣,庶務長老並無多少接觸外務的機會,故此,華帝門客人是誰,以及幾名弟子亡故,任我道無需向他們解釋。

任我道在位三十二年,雖然短了點,但諸事早已輕車熟路,威信不凡,不似現在的自己,大事需要過長老會,小事雖可動用六司,但涉及到靈石,還需要躬親力行。當然,前者是因為當年窮,為了當上掌門,不得不讓步,後者是現在窮,本宗修士因為底子薄修為低微,為了省點錢,又不能招募散修幫忙。

想了想,江楓還是打算從嶽溪山入手,死人雖然不會張口,但也不會撒謊。

…………

力宗,真武城,楚府。

一大早,管事黃東就來到了六少楚弈鳴的居所,打算將昨夜換下的愈傷麻布拿走,更換為更好的細紋棉布,他最近幾天發現,六少的傷勢,好轉的速度正在加快,這是身體複原,即將康複的征兆,為此,他將最後僅有的二十枚靈石花掉,購買了修士專用的細紋棉布,想要給六少換上。

然而他突然發現,楚弈鳴竟然不見了。

什麼情況?

他差點將棉布扔在地上,卻赫然發現楚弈鳴正站在窗前,靜靜的欣賞著院內的春光,任憑晨風輕拂他的白衣。

“六少,您醒了?”黃東一陣驚喜,習慣性的跪了下來,雙手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確認眼前之人,的的確確是主人楚弈鳴。

“起來吧,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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