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白鷺星洲才是她喜愛的所在,雖然多半時間會與夫君江楓天各一方,但這裡有這裡的好。</p>
一切都是新的。</p>
“你和他們說過了?”慕晴川其實指的僅僅是見性,她原本想要促成二人的姻緣,但明顯雙方均沒有這個打算。</p>
“我原本打算多盤桓數日,畢竟此地也算的是我的第二故鄉了,而且,你身邊也欠缺人手。如今,有檮杌在,我想大抵能抵充我的離開了。”</p>
“他畢竟隻是個器靈,而且隻是在雷雲之地得了機緣,化為人形。”慕晴川起身,手中多了一把赤金蕉扇,“我知你去意已決,也不強留你,此物便贈與你吧。”</p>
“我也是從雷雲之地拿了一件秘寶的。”宋紫薰想要拒絕,卻被對方硬塞在手中,“你當年被我夫君擄來,丟了隨身之物,此物便當是補償吧。從此地離開,還要行經他洲,其中凶險想必你也知悉。”</p>
言畢,她從案幾的書縫中抽出一紙文書,“此物是龍隱家的行走憑證。想必多數情況下能護得你周全。”</p>
“此物是江之問用自由之身換來的,我不能要。”宋紫薰自是知道此物的來曆,這種秘辛,慕晴川也不瞞她,這也是她急於離開的原因。</p>
她怕,怕她有一天真的舍不得離開此間,而這裡,並不是她應該久留的所在。</p>
“那你有機會,便送回來。”</p>
慕晴川一笑,在她肩頭輕拍,彼此儘在不言中。</p>
…………</p>
“再不來了。”</p>
離吞虛汗涔涔,略有驚悸的回望“道緣真跡”,離開此間已經耗費了他最後一縷氣力,倘若不是借用天道殘存之力,恐怕他最後一絲臉麵也會丟儘。</p>
好在周圍無人,蒼穹之下的幾隻春秋不過百年的螻蟻自然不作數。</p>
他正要借遁術離開,身側卻浮現出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p>
“是你?”離吞臉色不悅,卻沒有動手之力,隻得冷哼一聲,看向了氣息毫無異常,甚至強於全盛時期的故友魯東來,“你一早便能脫身,卻是為何?”</p>
“我並不執掌真正的天道,此處大陣,自然不會為難我。”</p>
“我可是差點隕落在此。”離吞恨恨道,“而且被拘束在那狹小無趣的空間之中,毫無收獲,你事前說的機緣呢?”</p>
回答他的是當頭扔過來的一枚玉簡。</p>
“我離開後,還想辦法在‘道緣真跡’中轉了轉,遇見了一些從未見過的東西,你研習一二,或許對你這副皮囊有用。”</p>
“哦?真的麼?”離吞聞言大喜,隻覺得周身登時充滿了力量,即便身後的巨尾也不再是羈絆。</p>
“先行一步。”</p>
“嗯嗯,走吧,走吧,多謝。”有了希望,離吞渾不在意,擺擺手示意魯東來隨意,再不去計較對方誆自己來幫忙,以至於身陷陣法之中的舊事。他埋頭用神識掃過玉簡,發現果然如對方所料,功法似玄妙但又晦澀難懂,字裡行間的確有些洗經伐髓,脫胎換骨之意。他心頭更喜,忽然又想起來什麼,“魯道兄,這功法之前有人試過麼?”</p>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的空曠。</p>
他該不是誆我的吧……</p>
…………</p>
他該不是誆我的吧……江楓背後冷汗涔涔,望著眼前的細鱗銀魚,雖然叫不出名字,但僅觀靈氣從中不斷滲出,便知此物應是滋補的極品,但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p>
“倘若隻有靈果和靈酒,便是平安無事,但倘若有魚,則是師父已經返回,並且心情很不好,說不定責罰就要下來了,你要做好認慫保命的準備,皮肉之苦多半難免。”耳畔響起大師兄趙吉元那句告誡。</p>
這麼說來,掛名師父許福寧已經從鯨海群島回歸了。江楓深吸一口氣,右手不由自主的碰到了冰冷的牢門石柱,卻有一股震懾經脈的雷霆之力從中傳來,他身形不由得一縮,差點將桌上靈食打翻。</p>
哎!</p>
在這禪心院的大牢裡已經枯坐了十個月,雖然有師兄一力照拂,日子不算難過,但形式還是要走的,一身修為被禁不說,自由也隻得每日匆匆片刻。畢竟自己是以罪人之身,被那偽天修士袁益都拘回來的。</p>
據說他還救了我。</p>
從一名風姿綽約的女修手裡……他想起來大師兄添油加醋的評價,會是誰呢,思來想去,便隻有婕雲夫人了,倘若是寶妝成,袁益都多半不是對手。這麼說來,她最後還是想趁機拿走古寶“永恒之塔”。</p>
嗬!</p>
可怕的女人,緣聚緣散,方此亂局,能堅持到最後一刻出手,也算得是朋友了。心中感慨萬千,望向案幾上的銀魚,不由得歎了口氣。</p>
自己一力構築的局,唯一沒想到的便是局麵變得無法控製,好在現在還活著。</p>
“怎麼樣,魚還不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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