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驕陽蹭地一下,頭發都要炸起來了。
隻見齊遠和謝沉坐在一起,兩個人你給我夾一口菜,我給你勺一口湯,時不時還湊在一起講小話,那旁若無人的姿態,親密至極。
不知道講到什麼話題,齊遠淺淺地笑了起來,眼睛又圓又亮。
薛驕陽笑意漸淡,手揣到了兜裡。
二毛回頭,看見他薛哥把手揣兜了,猶豫道:“哥,你冷了?”
大夏天的,乾啥揣兜啊,熱得慌。
排除手冷的可能,還有一種可能是他薛哥想裝b了。
二毛掃了掃周圍不住往他薛哥身上打量的人,越發肯定是後一種可能。
二毛:萬萬想不到你是這樣的薛哥。
薛驕陽啞著嗓子:“閉嘴!”
大毛想到之前他薛哥一路上念叨著下次要帶齊遠去哪玩,要去哪裡,要買什麼吃的,怎麼周全怎麼來。
現在一看,計劃裡的另一個主人公在這跟彆人約會呢。
而薛哥,臉臭得簡直像被綠了一樣。
大毛腦子閃過一連串大戲,什麼原配手撕渣男,原配怒打小三,無一鬨得不可開交,不好收場。大毛腦子嗡地一下,下意識就抱住了他薛哥的腰。
驚道:“薛哥你彆衝動!要冷靜要冷靜,來,跟我念,我不生氣我不生氣,氣壞身體沒人替!”
二毛雖然不明白,但他哥哥一向比他聰明,也有樣學樣,把薛驕陽抱住了。
“薛哥,冷靜!”
薛驕陽太陽穴突突的,純粹被這倆憨憨給氣的,再一掃周圍的圍觀群眾,心裡更是後悔,當初他就不該把這兩憨憨救下。
他暗罵一聲,道:“你們給我起來。哥的腰是你們倆能抱的嗎?”
大毛二毛鬆了手,委委屈屈:“都是男人,怎麼不能抱了?”
“反正就不是你們該抱的。”薛驕陽也算是平靜下來,“我們進去,收著點你們的臉色,彆嚇著崽了。”
大毛二毛:最會變臉的是您不是?
這是他們薛哥,他們忍了。
···
齊遠第一次從謝沉漫不經心地態度中感受到了他和原主受的不同。
齊遠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就好像他最後一次嘗試回原世界,在原劇情的推動下開始慢慢接受,又試圖進行微弱的反抗,比如對f們和對自己的調侃,比如在稱呼謝沉時,再加一個主角受標簽暗示自己,暗示這不過是一個書中世界。
安靜下來時會悶得喘不過氣來。
卻忘記了,謝沉他就是謝沉,活生生的一個人,和冷冰冰的標簽完全不同。
自己把謝沉當原主受看待的舉動,和謝沉幫自己當朋友的舉動相比,未免太不公平些。
不止謝沉,婁戚、薛驕陽,沈清行和哥哥也是,不知道原主怎麼和他們相處的,但他們對自己是實打實的好。
齊遠抿了抿唇,看著謝沉在菜單上勾選的都是自己喜歡吃的,心裡默默難受起來。
謝沉把菜單交給服務員,偏頭一眼,齊遠不知道為什麼陷入低沉,粉白的臉上了無生氣。
謝沉莫名不想看齊遠失落的樣子,出聲打斷:“是要喝牛奶嗎?這裡沒有,我去一趟外麵的便利店。”
齊遠沒事喜歡叼著瓶奶的形象深入人心。
如果是其他一起長大的人還好說,但謝沉才跟齊遠認識了不久,謝沉也看出來了。說沒有留意是假的。
齊遠趕緊抓住謝沉的手臂。
瑩白的指尖透著點粉,就這麼輕輕按在謝沉手臂上,沒使多少勁,謝沉就停了下來。
“不用,這樣就很好。”
齊遠還未說話,臉上就笑了起來。
他囫圇看了下,發現自己今天穿的是一件抓著食物的倉鼠短衫,忽然有了借口。
“我剛剛在想班級出黑板報畫些什麼,想得入神了。”
“你看,我身上這件短衫上的漫畫倉鼠就是我自己畫的,好看嗎?”
畫畫是他堅持比較多的一個愛好了,平時下課後也喜歡畫一會,說起來,正是因為畫畫,他才會在開學初被籃球砸到,接著進了校醫室,之後在校醫室遇到謝沉。
說起來也是緣分。
謝沉跟著齊遠的話題走,在齊遠胸前果然看到一隻憨態可掬的倉鼠。
小倉鼠懷抱著一粒花生米,手抓得緊緊的,長大眼睛好奇地望著周圍。齊遠把他畫得活靈活現。
“好看。”謝沉不遺餘力地讚賞。
齊遠很好滿足,謝沉一說好看他就開心了,眼睛閃閃發光。
謝沉得心情也跟著變好。
齊遠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幫助謝沉融入班集體得計劃,在充分認識到謝沉是個活生生的人後,齊遠對這個計劃更為執著。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黑板報?我負責畫畫,你負責寫字。兩兩搭配,乾活不累。”
謝沉明白,隻要齊遠願意,願意幫忙的人一大把。
班裡的同學都是一群富家子弟,這不代表著他們一無是處,至少小時候是精英教育起來的,家裡也要拿出去充門麵,有不少人的字都是請書法老師練過的。
不說有多好看,但是出一個黑板報綽綽有餘。
齊遠也是,他的字體和人一樣軟和漂亮,看著舒心。
出黑板報,光是齊遠一個人都可以。
齊遠趁熱打鐵:“就當幫幫我?幫我完成這項任務。”
謝沉眼睛一閉,又緩緩睜開:“好。”
這是你招我的。
謝沉在自己的軟磨硬泡下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