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苒:“咱們離開這兒……”
周苒的話音未落,腳底的門縫處便有一攤血跡漫入了屋子,黑紅色的血液化作一條小蛇的形狀,蜿蜒而下,奔著三個人的腳尖兒襲來。
項江明站在靠前的位置,周苒立刻伸手去拉項江明,可手還沒挨到人,身子驟然一輕,餘芒芒已經一手一個把兩個人抱了起來,然後快速回
身將他們扔在了床上。
她的鞋沾上了血,被她迅速地脫了下來扔在了一邊,自己也爬到了床上去。
血水漫了進來,爬滿整個地板,將昏暗的屋子映出一片血紅色。
餘芒芒把襪子也脫了下來:“媽的,為什麼會有血。”
周苒:“不知道。”
餘芒芒看著自己襪子尖兒上暗黑色的血跡:“昨天還啥都沒有呢,這他媽是個什麼玩意!”
餘芒芒的罵聲未落,屋外突然響起一聲慘烈的叫聲。
這叫聲比煙花躥天還要尖銳一百倍,好像千把萬把細刃同時分解人肉一般慘烈無比,扭曲的聲調甚至聽不出來發聲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伴隨著叫聲還有一連串跌跌撞撞的腳步聲,什麼東西咕嚕咕嚕地滾過走廊,那腳步聲瘋狂地在逃命,向著一樓衝跌而去,然後發出叮叮當當的碎瓷聲。
周苒立刻道:“那兩個花瓶碎了。”
花瓶就放在電視櫃上,電視櫃兩邊可是擺滿了畫,如果撞碎花瓶,十有八.九會碰到那些畫。
餘芒芒突然道:“我出去看看。”
周苒:“彆去,不要沾這東西比較好。”
餘芒芒:“沒事,左右已經沾上了,要死也他媽的躲不過了,不如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周苒:“危險。”
餘芒芒看了眼周苒,隨後咧開大嘴,無所謂地笑了笑:“沒事。你看我們這種人吧,拿人錢財□□,刀尖兒舔血多了,保命的東西肯定捏著幾個,這會兒左右已經沾上了,要死也不能白死了你說對吧。”
周苒欲言又止,手往後伸,指尖兒勾了一下,輕輕托起小華的身子。
她趁著餘芒芒不注意,讓它飛到了餘芒芒的肩膀後麵,小紙人輕飄飄的毫無重量,扒在餘芒芒寬闊的肩膀上。
餘芒芒也打定了主意要出去,開始穿襪子。
項江明眼睛一紅,伸出一隻手捏住她的肩膀:“不,你不能冒這樣的險,我跟你一塊去!”
餘芒芒看著他,心裡突然一軟。心想這孩子到底是嘴硬心軟,平常鬥鬥嘴看不出來什麼,但到了關鍵時刻就全都看出來了!
她胸口滑過一股小小的暖流,看項江明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彎起嘴角朝他笑笑道:“小屁孩天不怕地不怕的,你
不怕沾上血嗎,那可能會死的!”
項江明說我當然怕,“所以我騎你脖子上吧。”
餘芒芒:“!”
餘芒芒剛建立起的那點改觀立刻土崩瓦解了,狠狠地罵了一句,一拳把項江明的頭砸進了枕頭裡,說你倆給我坐好彆動,誰也不許出來!然後地把襪子套腳上踩上鞋就出去了。
雖然讓小華跟了過去,但周苒還是有點擔心,低聲道:“她不會有事吧。”
項江明爬起來,撥拉被餘芒芒弄亂的頭發,道:“應該不會,我讓小數跟著她呢。”
周苒聞言,轉身,目光落在項江明身上。
這個人從第一次進本的時候,就給自己一種莫名的契合感。
周苒不太清楚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就好像她一伸手,他就知道她想要的是蘋果而不是鴨梨,不需要多說一句話,就可以相處的很好。
這一刻,周苒心裡又騰起了那個渴望,渴望他們有一天都活下來,然後永遠和他做好朋友。
一起寫寫作業,再一起逛逛小吃街,買個……烤糊的玉米。
項江明:“你在笑什麼?”
周苒:“沒笑。”
項江明:“你梨渦露出來了!”
周苒用手擋了一下,“沒有。”
項江明輕輕嘶了一聲,扒著床頭櫃的棕漆木照自己的頭發,嘴裡嘟囔:“我發型很奇怪嗎?不奇怪啊,超帥的啊。”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左右,餘芒芒回來了。
她不是自己回來的,腿上多了一個掛件。
那個瘦弱的男人抖的像秋天的枯葉,抱著餘芒芒的腿一直在哭,他嘴裡的話不斷在‘彆過來’和‘救救我’之間無規律的切換。
周苒站在床上皺了皺眉:“他怎麼了?”
餘芒芒道:“那個殘肢一直在往外流血,我給他扔空房間裡了。”
周苒:“他的同伴呢?”
餘芒芒:“涼了,就剩個頭了,剛還滾出來了。”
周苒指尖兒微微戰栗:“他碰到畫或者雕塑了嗎?”
餘芒芒嗯了一聲,然後無所謂道:“他砸了花瓶弄傷了手,血沾到畫框上了,不過我讓他擦了,應該沒事了吧。”
周苒和項江明聞言,身子均是一涼,同時露出驚恐的表情。
餘芒芒疑惑道:“怎麼了,不是擦掉就沒事了嗎,你們那是什麼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林長巳同學再再再次賞雷,愛你!!還有感謝言與容林20瓶,是ci不是chi呀7瓶,披著涼皮的米線1瓶送的營養液!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