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1 / 2)

林老爺便是用這種說法勸服了先前所有來林府為林夫人瞧病的郎中。總不過是林府教女,他們隻要走個過場就能收多倍診金,還不用為病患負責,包賺的買賣誰會不乾?

鹿鳴輕輕鬆鬆答應,林老爺又覺得他與林詩蘊不是一類人,與自己才是一路人。

“哎,我這女兒脾氣太硬,不這麼做,我也想不到其它方法來管教她。”林老爺努力為自己的行為辯白,至於林詩蘊的名聲卻並不重要。

鹿鳴神色平靜,似是在認真聽他說話。

林老爺比林詩藏強上不少,因他知道點到為止的道理。他未曾繼續抹黑林詩蘊下去,共鹿鳴一道去府上正堂,不再多話。他有著大儒的架子,是看不上身為郎中的鹿鳴的。

將要到了,林老爺不太放心,又叮囑了一句:“記得按我所說去做。”

鹿鳴嗓音清澈,答道:“是。”

他又帶著些少年意氣開口:“我畢竟是郎中,讓我什麼也不做我實在於心難安,請讓我做些什麼。”

林老爺一時間覺得有些好笑,對鹿鳴的警惕心驟降不少。到底是少年人,還是要強,非要做些什麼來彌補自己的自尊心。他經驗老道,自以為看穿鹿鳴,打心裡看不起他地問:“你能做些什麼?”

鹿鳴沉吟道:“我可以為您全家請平安脈。”

隻要他配合,林老爺隨便他折騰,請平安脈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好,你記得我的吩咐。”

鹿鳴應下來:“嗯。”

林老爺得到他的保證才重新在前走,一入房門他立即擺出好父親的嘴臉道:“鹿神醫險些離開,不過我將他勸回來了。”胡說八道。

林詩蘊看鹿鳴一眼又看向林老爺,實在說不出半個謝字。她麵對鹿鳴,要行大禮:“求您救我母親。”

鹿鳴製止她下拜的動作,音色泠泠:“分內之事,不必相求。”何況她母親也無需他來治。

林詩蘊也不強求,轉而看向林老爺:“去母親那裡吧。”倒不是她事事向林老爺報備,她母親那裡院子永遠落鎖,叫她平日去看望都不能。隻有得到林老爺的許可她去時才能見著人。

林老爺顯示出自己的大度:“那便去吧,鹿神醫請隨我等來。”他看鹿鳴一眼,用目光點點林詩蘊,麵上一派無奈。

他在向鹿鳴暗示林詩蘊的壞脾氣。

林詩蘊得了林老爺的許可當即出門去,眾人跟著她往林夫人那裡去。

林夫人院門果然緊鎖,林老爺道了一聲:“是我。”門才從裡麵打開。

院中植花弄草,殊有逸致。雖是冬日,院內零星開著幾朵花,並不顯蕭條冷落。

林詩蘊無暇欣賞花木,徑直到房中去看望母親。

林夫人早知道今日有人來給她瞧病,在主座上靠坐等候,腰下蓋著厚重的絨毯。她猶畫出一副病容來,卻依舊不掩溫婉氣質。更特彆的是她雖年近四十,卻依舊有著一種被保護良好的天真,這或許與她常年稱病從不與外界接觸有關。林老爺樣貌平平,林詩蘊與林詩藏的好相貌皆遺傳自母親。

見著林詩蘊,林夫人露出發自內心的喜悅笑容,衝她招手:“阿蘊。”好不容易見到女兒,她實在很開心。

林詩蘊到母親跟前端詳麵色,依舊是過去見的那副蒼白模樣,未見有什麼好轉跡象。她為母親掖掖毯子,並不熱情地叫道:“母親。”她不擅長表達情感,明明很在乎母親,卻又讓人難以感受得到。

林夫人便感受不到女兒的真實想法,還以為她這樣冷淡是並不喜歡自己,流露出受傷神色。

林詩蘊動了動唇最後道:“母親,我請了神醫來為您瞧病。”

林夫人悶悶不樂,隻覺得女兒與自己實在很疏遠,次次來都帶著給自己瞧病的目的過來。可若她能心甘情願為兄長付出,自己哪裡還有必要裝病?

她越想越委屈,不理林詩蘊了。她不明白阿蘊為什麼不願意為她兄長付出,他們明明是一家人,隻要她兄長好,全家才能好好的。可詩蘊太自私,還要她演戲才行。但畢竟是她的親生女兒,她也沒什麼辦法。

林老爺知夫人鬨脾氣,怕她過甚讓林詩蘊寒心從而不受人拿捏,於是道:“夫人,看病了。”

林夫人這才乖乖接話:“是。”看樣子是願意讓人給她瞧病。

林老爺向著鹿鳴道:“鹿神醫,有勞了。”

鹿鳴從善如流地拿出脈枕等用具擺在床沿,對林夫人的與眾不同視而不見,淡淡的:“請。”

林夫人像從未見過外人一樣顯得有些害怕,她無助地望向林老爺,顯示出萬分依戀。

林老爺對她這份依賴很是受用,到她身旁去輕輕攬住她道:“莫怕。”

林夫人這才似乎被安撫下來,緩緩伸出手臂。

林詩蘊沉默地看著二人互動,藏在袖子裡的手輕輕攥緊。

鹿鳴請完脈將手收回,按照林老爺交代的那樣說:“夫人痼疾纏身已久,病根已成,隻能吃藥慢慢調養。”

林老爺還裝,問:“真不能治嗎?”

沒病治什麼。

是以鹿鳴疏離地搖搖頭道:“我不能治。”

林老爺便重重歎口氣,輕拍夫人後背:“無妨,要調理便調理,咱們好好調理便是。”說著他看向林詩蘊有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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