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能說能笑的崔驁,司月便顯得可憐巴巴許多。
女孩子們是約好一起去看望他的。雖然他受傷與她們並沒有什麼直接關係,但事情因沈蘭亭的提議而起,且據說司月傷勢嚴重,去看一眼也是情理之內。
司月的宮室並不算小,隻是坐著六個女孩子便不顯得有多寬敞了。
他還不太能夠坐起,眉頭緊攏,經由穿過紗窗日光一照,整個人剔透得如被水洇濕的紙張。
他胳膊腿兒都被厚厚纏著,看上去遭了大殃。
沈蘭亭愈發感到不自在,儘管她自知不該責怪自己,但看到司月這麼慘,她還是因為純善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對不起啊司月,都是我將你攪入事情當中,連累你受傷。”
司月像是想搖頭否認,然而脖子卻不太好動,隻好開口:“公主不必太過介懷,不是公主之錯。”
沈蘭亭點點頭:“我差人送來許多傷藥,與禦醫那裡的不大一樣,你可以酌情瞧著用。”
“多謝公主。”司月回答時依舊顯得文文靜靜,禮貌客套,看上去倒沒很將她的藥放在心上。
沈蘭亭想唉聲歎氣,又不想表現得太過消極,便將話題引到藥上:“我帶來的都是對傷病有奇效的良藥,你覺得好得慢了就用用試試。”她又不好說藥物的來曆,隻好將注意力都引到藥效上。畢竟都是從慕虎館拿的,她不用宮中藥物反而用民間藥物總會落人話柄。
“是,我會用的。”簡直是在被人命令後老實答應。
聽到他會用藥,沈蘭亭心裡那點兒愧疚就散去了。這已經是她力所能及地做到的一些補償,總不能要她與崔驁拚命。
她笑笑,找到借口開溜:“如此我們就不耽誤你養傷,先告辭了,你好生休息,傷好再去太苑。”
“公主慢走。”司月低聲道,又見周寅起身要跟人一起走,忍不住道,“周女郎請留步。”
不止是周寅,女孩子們齊刷刷回頭看他。
司月頓時緊張起來,說起話來結結巴巴:“我……我還有些問題想請教周女郎。”
一聽便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都傷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問題需要請教的?
倒是誰都沒去戳破他,人都傷成這樣了,瞧起來怪可憐的。
周寅猶豫了一下,顯然也不是笨蛋,溫溫柔柔開嗓:“好。”
女孩子們對此並不感到意外,卻又忍不住在心中感歎阿寅未免太過心軟。旁人隻要看上去可憐一些,要求時真誠一些,她都不忍心拒絕。
“我們等一等你。”許清如道。
司月一頓,補充:“問題有些多。”委婉地表示自己不希望旁人打擾。
周寅同樣不願耽擱大家時間,輕輕柔柔道:“沒關係,我同他講好就回,大家先回去吧。若讓你們一直等著,我反而不能安心。”
明日照例還要去太苑念書,各人還有各人的事情要做。聽周寅這麼說,女孩子們且按她說的去做。
眾人一走,周寅從容折身回椅子上坐著,清眸看他:“是什麼問題呀?”
司月呆住,仿佛沒想到她果真這樣實誠,完全沒看出他的用意一樣。他揚眸看她,見她神情真摯不似作假,意識到她的確是這麼想的。於是他很快隨意想出幾個難度適中的問題來,正適合周寅的學力作答。
周寅自搬著凳子過去離床近了些好為他作答,看得房中伺候的烏斯藏國內侍們感到這位女郎實在太過獨立。
她坐得近了些,開始娓娓同他講解起如何作解。
不難從她的講解中聽出她的想法是最普通的學子的那種想法,庸庸碌碌,平平無奇。
完全在司月的意料之內。自從在壽誕上聽過她的文章,他便對她的文化程度有了差不多的認知。在他看來她在學業上實在沒有任何天賦,隻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
實際上換個角度來看,她除了一張臉之外實在再沒有什麼出色之處,還有一顆善良的心,其它方方麵麵都堪稱平平無奇。
這也是各個男性向攻略遊戲中女主最常見的性格。
善良、平凡、溫柔、美麗。甚至在一些遊戲中女主角沒有美麗這個選項,而善良、平凡與溫柔卻是必備的。
受眾麵向男性,在現實社會中女性多是強勢且自我的,將他們的性格幻想投射到遊戲中便有了善良溫柔這兩個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