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略作思索回道:“倒是可以去除,就是要麻煩一番。”
王栩表示明了,倒沒說讓太醫日後為王雎去除肉芽之事。
太醫對此倒是頗滿意,不說肉芽之事,還是先讓王雎恢複再說。不好高騖遠,倒是很好。
接下來果然如太醫所說,王雎醒來便要忍受劇痛。他本就橫生死誌,遭受劇痛便是更加想死。不過好在王栩沒打算讓他死,日日派人盯著王雎,幾次番在他尋死之時攔了下來。
他也一整日陪在王雎的床頭,隻冷眼看著他疼,像是隔著他看一開始斷了腿兒的自己。他當時有沒有王雎這麼瘋狂他已經不記得了,隻是覺得王雎現在看著狼狽極了。
“你何必在這裡看著我?我死了難道不合你意?”王雎說話也變得偏激起來,過去他十分高高在上,幾乎不肯與人多說,如今倒是變得尖酸刻薄。
王栩聞言看了看他道:“你怎麼會這麼想?”他明知故問,看上去沒什麼和王雎說話的興致。
王雎看他道貌岸然地裝模作樣,也沒有和他多說的意思,忍痛。
偏偏他腦海中的係統這時候還想著為他轉移注意力好沒讓他這麼疼,便對他道:“我覺得王栩不是什麼好人。”
王雎懶得和係統分析王栩是不是好人,他想死,想見周寅。他既盼著她來,又不想她看到他現在的樣子。
說曹操曹操到,隻有悶哼聲的房間被推開,王栩的貼身小廝入內,覷人一眼,看上去有話想說。
王栩冷淡地從床前站起,向外去。
“何事?”隨著小廝到房門外,將房門掩住後王栩陰冷看人詢問。他在下人麵前向來如此,麵無表情的。
“周家女郎登門拜訪。”短短八個字卻讓王栩神色一變。
“哪個周女郎?”他翹起帶著陰鬱的眼帶了些不可思議地問道,除了周寅他並不知道還有什麼周女郎,然而周寅這個時候應該在宮中伴讀,所以他不知道今日登門拜訪的周女郎是哪位周女郎。
“也沒有旁的周女郎了。”小廝小聲說。
王栩得到驗證後瞬間緊張起來,立刻問道:“她現在在哪?”
“小的不敢怠慢,已經迎周女郎入府,正在正堂中歇息。”小廝顯然清楚周寅在王栩心目中的地位,將人捧著供著,不敢有任何疏忽。
王栩答也沒答,直接拄著拐杖快步向正堂去,態度證明一切。
王家如今是他管事,王大人上朝去了,王夫人因為王雎之事臥病在床,一片淒風苦雨。
王栩趕到正堂時周寅便安安靜靜地手捧茶碗坐在那裡,垂下的眼睫毛長卻並不卷翹,而是初生的嬰兒那樣直。
他拄著拐杖本要直接入內,卻低頭看了眼自己風塵仆仆的模樣,腳步硬生生止住,伸出手快速地將衣服上的褶皺抻平,這才一瘸一拐地入內。
周寅聽到腳步聲後立刻抬起眼來,待看到了來人後憔悴的臉上掛起笑容來,雙手將茶碗放下便立即起身,向門口迎去。
她細心地攙扶著王栩到椅子前,二人很沒隔閡的樣子一並坐下。
王栩見了她後整個人都從暗色變為亮色,最明顯的要屬他看到周寅眼睛都亮了。
“你怎麼來了?這時候不是該在宮中念書?”即使他隱隱約約猜得到周寅的來意,且這份來意或許讓他並不是那麼舒適,但他還是這麼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