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際上深感這種交際十分無聊,而王雎現如今的樣子也令她感到乏味。
過去的王雎在她看來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有一技之長是一件值得人另眼相看的事。他在撫琴上的技藝與天賦之高,即使是她也不會否認,他在認真奏樂的時候也看上去要好看不少。
認真做一件事對外貌有加成。
而如今的王雎雖然處處討好她,哄她開心,但沒了一技之長的加成就罷了,他甚至在她的衣食住行上狠下功夫,試圖保證她吃得舒心喝得舒心,這便讓她覺得他完全失去了魅力。
周寅雖然沒有感情,反倒更因為這一點而旁觀者清,很能發覺交往間的竅門從而加以應用達到她的目的。
在她看來二者之間交往最忌諱的就是關心過度,吃穿用度都要照料到,完全將感情中最動人的朦朧感抹去,成了掏心掏肺的嬤嬤。
一旦成了吃喝拉撒都要在意的嬤嬤,分寸感都沒有了不說,也很容易讓對方覺得他就是嬤嬤本嬤,從而失去魅力。
現在的王雎在周寅眼中就是嬤嬤本嬤,讓人覺得乏味。他們之間應該談情說愛,而不是給對方當爹當媽。
即使周寅父母雙亡,倒也不是真缺這麼一位爹。
怪樸實的。
是沒錯,原來高高在上的高嶺之花如今讓她覺得樸實極了,這在形容談情說愛的另一半時不算是什麼誇讚的詞。
起碼對於高門大族的郎君來說是這樣的。
王雎尚不知道他在周寅心目中已經變得十分樸實,畢竟他的阿寅看他的目光還是一樣繾綣,像是他從未受過傷一樣。
周寅輕輕扯扯他左手衣袖,又莞爾道:“我們一起用可以嗎?”
當然可以!怎麼會不可以!
二人於是一齊坐下。
王雎又開始伺候起人來。她要用點心,他便親自選了最好的品相最好的點心遞給她。她要喝茶,他親自將浮沫撇清,堪稱無微不至。
而他隻是看著她小口吃喝便已經覺得很心滿意足,此情此景讓係統看了都無言。
周寅這一段時間沒來的確加劇了王雎的患得患失,他越怕失去周寅,便越要加倍對她好,便造成眼下的場麵。
周寅捏著點心瞧瞧王雎,遞回去道:“你也用呀,隻我一個人吃。”
王雎這才接過她拿過的糕點,隻是並未吃,反而珍重地納在掌心。
周寅對他的古怪行徑當作看不見,稍用片刻,她算是吃好,用帕子輕輕擦拭了唇邊碎屑後才緩緩說起此行目的:“我今日來其實是有事找你。”她講起話來輕聲細語,像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王雎立刻關切問:“是遇上什麼事了?安心,一切有我。”她還沒說是什麼事,他便為了排解她的擔憂而打起包票來。
周寅聞言瞧著他抿嘴笑笑:“你彆擔心,我沒什麼事,隻是我有一件對你的事,特意來問問你的想法。”
王雎一訝,而後認真道:“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周寅被他這話鬨了個臉紅,又急忙解釋:“不需要你做什麼的,是我特意從慕虎管求了一位擅長按摩恢複手上能力的藥童來給你做小廝。我也不確定有沒有用,但想著或許可以試一試,讓你將他帶在身邊,平日也好為你按摩一番。不過你不願意也沒關心的,我將他帶回去就好。你千萬不要為了遷就我忽略自己的感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