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仁嚇了一跳, 巴虎養了一個多月,能一瘸一拐的走路了,也沒那麼頹廢, 雖說不像巴音他們那麼精力旺盛,但也算是恢複了正常。
而且它一直在自家蒙古包門口拴著, 去哪兒咬人?薩仁心裡一跳, 難不成咬的是自家人?看來牧民的話還是得聽啊,果然咬過人的不能再留了。
她慌忙跑回去, 卻見自家門口圍著一堆人, 薩仁更慌了, 她急忙衝過去:“咬到哪兒了?”
結果一看地上的人,她立馬鬆了口氣,居然又是帖木兒。可能帖木兒住了一個月的院,痩了不少, 臉都凹進去了,曹理雲沒有認出來。
這次咬的是腿,帖木兒坐在地上一身酒味, 手裡還拿著鞭子, 旁邊扔著一把刀。
圍觀的鄰居正指責他:“這隻狗是你哥哥送給薩仁的, 早就不是你的了,你還跑來喊打喊殺, 這不是自找的嗎?”
三哥在一邊扶著阿媽, 冷著臉道:“看我們家好欺負是不是?想找事咱們倆個單挑。”
帖木兒冷哼一聲:“明明是你們欺負人,這條狗就是我的, 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薩仁見阿媽袍子後邊都是土,估計是攔的時候被推倒了,她立馬就怒了, 隻見她過去搶過帖木兒手裡的鞭子,反手狠狠抽到他身上:“你這叫非法闖入知不知道?你是想偷我家的狗嗎?還是覺得失了顏麵,想找回來?做錯了事不知道認錯,還跑來我家鬨事。”
帖木兒的腿其實隻是被狗的牙齒劃破了,連個牙印都沒有咬出來,他能站,但他為了裝慘就半躺在地上,露出腿來證明自己被狗咬了。
他今天跑來是實在受不了彆人的追問了,自從他從旗裡回來後,大家對他的態度都不好,家裡人罵也就算了,親戚朋友也都不怎麼理他,還有人追問他到底有沒有吃狗肉,他否認了,人家又說知青們都說你吃了,你還狡辯。
把帖木兒給氣的,你們既然都知道了,還來問,這就是想踩他想看他笑話嘛,可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不敢跟彆人吵。
今天喝了幾碗馬奶酒,他就越想越氣,就想起了罪魁禍首巴虎,就因為這條賴狗,他成了整個查達的笑話,吃狗肉被自家狗咬的事估計這輩子都是彆人嘴裡的話柄,他可不就越想越氣嘛。
於是他跑來想把巴虎帶出去殺了,巴音跟赤那見了氣勢洶洶的陌生人,哪裡肯讓他近前。
兩隻狗一隻衝他吠一隻跑去解了巴虎的狗繩,於是帖木兒又被咬了。
帖木兒見殺狗不成,還引來了圍觀的,乾脆倒地碰瓷,他再怎麼也想不到薩仁敢這麼抽他。
“薩仁,你瘋了嗎?為了條狗抽我?”
“我不是隻為狗,我是為我們家,跑來我家推倒我阿媽,還要殺我的狗,不打你打誰?”薩仁抽解氣了,把鞭子一折扔到他身上,甚至想往他身上吐上兩口吐沫,從小養到大的狗,就算不是寵物狗,家家也很愛護,他怎麼下得去手,簡直就是個畜生。
帖木兒還想說什麼,吉仁泰及時趕了過來,看都不看他的腿,上去就踹了帖木兒兩腳:“趕緊給我滾回家去,還不嫌丟人嗎?”
帖木兒不知是怕他,還是見討不到好處,還真就起身走了,嘴裡罵罵咧咧的還不敢讓人聽清楚。
曹理雲在一邊看著,不禁罵道:“這臉皮夠厚的啊。”
整個就是一場鬨劇,吉仁泰替他弟弟道歉給了賠禮,又說他隻是喝多了。
可薩仁擔心帖木兒會時不時的跑來騷擾,巴虎快要好時他就跑來折騰一番,那彆說是狗了,就是人也得折騰出毛病來。
還好沒幾天,帖木兒就被他阿爸帶去右旗的駱駝場了,薩仁鬆了口氣,把心思放到了羔羊繁育上。
這天,廖正義又抱著一個大大的包裹進來:“薩仁,我讓家裡給寄的書,你看有沒有你能用的。”
薩仁正忙著呢,也沒抬頭,隨手往隔壁一指:“我這裡是畜牧站,那邊才是圖書館。”
廖正義知道她不愛搭理自己,可沒想到她居然能無視自己,他鼓起勇氣說:“這是我特意為你找來的,你先挑一下有沒有你想看的。”
薩仁抬眼看他,皺眉道:“行,你先給趙醫生送過去,我忙完了就過去看。”
廖正義不好再說彆的,隻好把書搬了過去,一過去趙醫生就衝他笑:“我聽說薩仁阿媽正給她物色對象,她不想讓女兒找知青,也不想讓她在查達找,肯定要在附近部落裡找。”
“啊?”廖正義愣在當場,好一會兒才說,“吉雅阿媽這是在乾涉婚姻自由,趙醫生,你該跟劉隊長提議好好講講婚姻自由。”
趙醫生哈哈一笑:“不乾我的事,我費那勁乾什麼?”
廖正義一時語塞,想說自己想追薩仁,可想想薩仁的態度,他真覺得沒什麼希望。但他還是去找了劉隊長,提議該給牧民們講講婚姻自由。
這提議把劉隊長都弄懵了:“他們婚姻不自由嗎?誰家逼婚了?我怎麼沒聽說?”
廖正義能說什麼,隻說是自己想到的普法活動,劉隊長也沒多想,還真記在本子上,考慮著要不要搞次普法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