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仁可不知道廖正義這些心思,她的研究有了成果,正準備回旗裡跟江教授彙報,順便看看能不能再支取點實驗費用,人家畜牧站的正式員工都是月月領工資跟補助,就她吃家裡住家裡,實驗用的東西還大部分是劉隊長幫著找來的。
正好阿媽想讓薩仁領著鄰居家兩個姑娘去趟畜牧站,其中一個姑娘家的馬受涼感冒了,本來薩仁自己就能治,可人家說不放心,要去趟畜牧站。
另一個姑娘說是去拿藥的,薩仁也沒多想,跟她們兩個一起上路往旗裡走。
馬感冒的那姑娘叫薩日朗花,她騎的就是生病的馬,除了時不時的打噴嚏倒也沒有彆的問題。
另一個叫高娃,痩高的個子人長得很精神,兩個姑娘都很爽朗,很容易相處,倒是一路無事。
等到了畜牧站,薩仁就看見外邊站著一堆人,有騎著馬的,有拉著牛的,還有抱著羊跟狗的。
上次她來時,畜牧站簡直無人問津,沒想到這次來這麼多人來給牲畜看病,果然春夏交接時牲畜的病害會增多。
哪想到薩日朗花一過去就上下打量著那些人,然後還推高娃去看,又跟薩仁說:“先說好了,不能搶,就算看中了同一個,也可以比賽定輸贏,咱們姐妹不能傷和氣。”
高娃歎口氣,看看薩仁,有些無奈地說:“她有工作,長得也漂亮,我怕我看中的都會選她,我就說等下次嘛,乾嘛非要跟她一起來。”
薩仁聽得一臉懵逼,這話幾個意思。
然後她再打量那些人,才發現這些排隊的除了一個年紀稍長,其他都是年輕人。
而且他們一個個穿得人模狗樣,手裡牽著的牲畜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沒什麼大病。
難道這些人不是來給牲畜看病的,是來相親的?
薩仁呆住,所以阿媽是叫她來相親的?
排隊的年輕人一共有五個,他們也在打量這三個姑娘。
薩仁可沒想過相親,她趕緊說:“我有事先進去了,應該馬上就會有人來招待你們。”
她進了畜牧站,後邊排隊的小夥子就開始跟薩日朗花打聽薩仁的情況,排在最後年長的那個就說:“知道你們有事,我也有事,咱們各自行個方便行不行?”
那幾個小夥子趕緊把人家讓到了第一位。
薩仁還沒走遠,她聽見他們換位置了,回頭看時,就見好幾個小夥子還在往她這邊看。
嗬嗬,阿媽也真是絕了,這都能安排成?還不跟她打招呼?
她先進了胡站長的辦公室,把自己手寫的彙報表一交,就問:“胡站長,外邊那麼多人等著呢,怎麼不開門給牲畜看病?”
胡站長很不滿意她這質問的態度,但薩仁越是理直氣壯,胡站長越覺得她是有後台,於是儘量平和道:“這些牧民一點小事就跑來煩不煩,有些去藥店買點藥就能對付過去,非要跑來畜牧站,不能對他們太殷勤。”
“咱們本來就是為人民服務的嘛,殷勤點怎麼了?”
胡站長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拍出去,可還是好脾氣地說:“沒錯,確實要把為人民服務落到實處。還是你覺悟高啊,這樣吧,你去叫小鄭,把江教授他們也都叫出來,專家會診,全體出動,替牧民排憂解難嘛。”
薩仁總覺得他在陰陽怪氣,可人家是領導,能怎麼辦?不擋著自己辦事就成吧。
小鄭他們覺得麻煩,江教授他們四個倒是很開心,總算有點事可以忙了。
小鄭嫌棄牧民們會把羊帶進屋裡,趕緊搬出來幾張桌子,在屋簷下搭了遮陽篷。
薩仁還真給張春惠帶了張狼皮,抽空給了她。張春惠高興極了,來回摸著,又趕緊把錢按市價給了薩仁。
等她把狼皮放回宿舍,就拉著薩仁說:“來畜牧站的牧民有些可奇怪了,他們排半天隊,到點可以看病了有的居然自己走了,我就見過好幾次。”
薩仁心中大囧,那些人不會也是相親的吧?
牧民們以前還會舉行賽馬鬥舞祭敖包這些活動,不同部落的少男少女們有見麵聊天的機會,大部分是用不著相親的,現在都在抓生產,哪裡有空玩樂。
然後他們就都跑來畜牧站,假裝給牲畜看病其實是來相親的?也是會找地方。
薩仁留意著那幾個年輕人,發現有一個已經跟薩日朗花聊上了,兩人好像都很滿意。
高娃看上的那個卻一直在看自己,除了這個小夥子,還有一個一米九的肌肉男也一直在盯著她,薩仁那叫一個尷尬,怎麼才能讓大家知道她無意戀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