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書記隻是早上吃飯時聽老婆提了一句, 真沒想到已經這麼嚴重了。
邢書記老婆是聽她侄女說的,她侄女就是二哥同事的老婆。
當初邢書記安排薩仁去畜牧站,胡站長又各種打聽, 邢書記老婆雖然相信老公,但這種情況還是上了心, 可問過之後就知道人家姑娘確實有能力, 不是走的後門。
不安排薩仁過去,胡站長又會把名額給自已親戚, 還不如讓了解草原的牧民進畜牧站。
邢書記聽到老婆說時還以為就是一般的流感或口蹄疫, 哪想到會這麼嚴重。
“死了七頭牛?這是什麼病?突然死的?怎麼沒見人上報?”
薩仁從昨天巴虎帶牛治病開始說起, 有巴虎在旁佐證,邢書記沒有一絲質疑,隻剩下著急了,他先打電話給盟裡衛生部的防疫辦, 請他們馬上派人來。
薩仁見他重視,這才鬆了口氣,邢書記又說:“你馬上帶畜牧站的人去錫拉特幫著處理, 絕對不能讓這種病外延。”
等薩仁回到畜牧站時, 大家正遠遠圍著那頭牛看, 倒是江教授他們一點也不懼,上手翻看眼睛鼻孔, 做著記錄。
薩仁說了邢書記的安排, 大家麵麵相覷,都不敢相信她居然跑去找旗委書記, 張春惠有點慌:“真這麼嚴重?”
江教授就說:“沒聽見嘛,那邊已經死了七頭,肯定嚴重, 留下小鄭看家,咱們趕緊走吧。”
小鄭確實有點害怕,昨天薩仁可是說過會傳染給人的,他哪兒敢去,聽見讓他看家,他趕緊說:“對,總得留下個人啊,我馬上去找胡站長,他估計還不知道呢。”
話音未落,胡站長的聲音就從大門口傳了過來:“現在才想到找我,早乾嗎去了?我說你們膽子可真大,我才是站長,是誰越過我跑去找邢書記的?”
大家都沒說話,隻看薩仁,薩仁也不怵,站出來說:“胡站長,昨天我已經跟你彙報過了,可你不重視,我能怎麼辦?這種事不能拖的。”
胡站長怒極,他被旗委的人找到家裡去,從飯桌上被拉去見邢書記,當時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情況,就找了個理由說想先回畜牧站看看。
哪想到一來就聽到大家在說他,他吹胡子瞪眼的:“晚一天能怎麼樣?薩仁,你今天跟我說了,我能不重視嗎?這麼一會兒就等不及?等不及你去家裡找我啊,小鄭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在哪兒,你這是自己又想出風頭,故意給我難堪,想把我弄下來是吧!你給我等著。”
薩仁對他簡直失望極了,到這時候了,不趕緊彌補,居然還有空跑來給自己擱狠話。
她懶得多講:“胡站長,您多慮了,我真沒想過把誰弄下來,更沒想過出風頭,邢書記讓我帶人去錫拉特,不能耽擱。”
說完,她沒再理會胡站長,真就帶著畜牧站的其他人要往錫拉特去。
畜牧站隻有兩匹馬,他們又跑去派出所借了幾匹馬,正好邢書記的電話打到派出所,讓他們派人過去幫著維持秩序,怕牧民們會慌亂。
於是派了兩輛車,七八匹馬,一起往錫拉特趕。
之前到查達找薩仁的眼鏡隊長靠譜,薩仁他們趕到時他已經把病牛區分了出來,大概有三十來頭,有輕有重。
薩仁又把瘋牛病的症狀跟畜牧站的人說了,大家又再去甄彆一遍,其實這種肉眼甄彆是沒法確診的,還是得靠設備。
不幸中的萬幸是錫拉特過完年還沒往外輸送過牛。
見眼鏡隊長儘職儘責地去給牧民們講問題的嚴重性,薩仁鬆了口氣,有個負責任的好領導就是好啊。
等他們把各項工作全都做了一遍,盟裡的防疫辦才派人過來,又等了兩天,烏市才來人,又運了各種設備到旗裡。
胡站長的烏紗帽還是被擼了,當時薩仁在錫拉特忙,據小鄭說胡站長剛知道薩仁在查達弄了個畜牧分站,正想把這當做她不聽指揮,越級辦事的證據,逼小鄭寫舉報信舉報她。
結果上邊來人下通知了,直接撤除胡站長的職務。
二哥也去錫拉特幫忙,才跟薩仁說:“聽說胡站長有後台,雖說邢書記一直想整治畜牧站,但苦於沒機會,這次他差點耽誤大事,自然有理由動他了。”
薩仁這些天跟畜牧站的其他人戰友一樣忙著,也發現他們不是不乾事,是以前不知道該乾點什麼,這不都是胡書記造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