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過高時,動物殘屍植物落葉腐爛後產生的有毒氣體。”
嚴老的臉不怒自威,有時候會嚇到小朋友,可這臉讓他的可信度大幅飆升,所以雖然他說的大家聽得半懂不懂,也還是信了。
愛八卦的人碰見能解疑的馬上打成一片,聊了沒兩句,那三個就坐到了嚴老身邊。
還在原來桌子的兩個勤務兵對視一眼,有點幻滅,威風凜凜的軍長居然跟大爺大嬸們一起說起了閒話,就跟街邊曬太陽的老頭老太一樣?
不敢相信,但真的發生了。
嚴老也沒故意套話,薩仁在旗委打人的事傳得整個旗無人不知,大家隻見過群眾打架乾部拉架的,誰見過乾部之間打起來的,打人的還是個女乾部。
所以雖然過去幾個月了,這件事仍舊是旗裡的話題榜首。
舍得來招待所食堂吃飯的人沒幾個,那三個員工也沒事乾,聊著聊著,嚴老就把所有事情,還有延伸出的各種版本謠言都聽全了。
然後他就覺得小獸醫是個當兵的料,聽這打人的利索勁,身手也不錯,膽色也驚人,而且這種情況下打了人隻是被撤職,不是有真本事就是有後台。
他們說她以前隻是不識字的牧民,能當上副站長全靠自學,以前還立過功,那肯定是有真本事,才十八歲,完全可以參軍嘛,不晚不晚!
嚴老心情頓時好起來,把一大碗味道隻是湊合的羊湯麵全都吃乾淨了,臨走時,那幾個還招呼他以後再來,一起八卦半小時都成熟人了。
等調查薩仁的人回來,嚴老聽了一遍,跟剛才聽到的沒什麼出入,傳言雖然延伸出了幾個版本,但大家都覺得能逼的一個小姑娘在台上動手打人,胡建華絕對做了過分的事。
而且他本來就風評不好,沒人向著他說話。
嚴老看看表:“去查達吧。”
他們到的時候薩仁正在看羊呢,羊多胎也有危險,就算不是多胎,吃得草料不對了也容易胎死腹中,得隨時留意著。
劉隊長還是挺有眼力的,一見到嚴老就知道這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您是?”
“我姓嚴,麻煩你幫我找畜牧分站的薩仁。”
“哦!找薩仁啊!”劉隊長有點慌,這位老人家臉上一點笑模樣也沒有,他身後站的那幾位也跟瘟神一樣,一看就是當兵的,車上的人還持械了,這是來找事的吧。
薩仁又惹什麼事了?今天她剛去過旗裡,難不成又把人給打了?
劉隊長一開始是想利用薩仁,可相處著相處著也就當成了自家子侄,懂事又好學,還聰明,誰能不喜歡。
劉站長沒讓人去找薩仁,他先把人讓進支部包裡:“先坐,先喝茶!”
他把程支書跟趙醫生喊出來陪客,自己趕緊跑去了實驗點。
薩仁發現三胎的母羊糞便不太正常,正想問問大李小李,這隻羊的牧草跟飼料有沒有配好,就見劉隊長急匆匆地跑來:“薩仁,你又惹什麼事了?有當兵的來找你。”
“啊?”
薩仁啊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劉隊長抓住胳膊,隻聽他低聲說:“你今天去旗裡是不是又打人了?打得重不重?怎麼來了那麼多人,領頭的一看就是個師長級彆的,你這孩子,到底把誰給打了?
當兵的?薩仁一開始還以為是雷庭州,可一聽師長級彆的就知道不是他,雷庭州也很有氣質很有派頭,不過再怎麼看也不像師長。
她不以為然地說:“劉隊長,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是那到處惹事生非的嗎?”
“你不是嗎?”劉隊長真是操碎了心,“到底有沒有打人,你先給我透個氣,我才好幫你,正好咱們的實驗已經見了效果,這就是功勞,可以將功補過。”
“劉隊長,你把心放到肚子裡,我真不會隨便打人。”薩仁十分無奈,“走吧,過去看看,放心,真不會把我抓走的。”
她這時想起了自己用獸醫針救過的人,難不成是那位老人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