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仁到支部一看, 還真是嚴軍長,劉隊長眼力不錯,不過還是低估了對方的職務。
嚴老早聽軍醫描述過薩仁, 看見劉隊長領著個年輕女孩過來,就知道是她了。
他沒因為對方年紀小就怠慢, 伸出手來鄭重地跟薩仁握手:“薩仁同誌, 還記得我嗎?”
薩仁不清楚他想不想曝光自己的身份,隻點頭道:“當然記得, 您身體恢複得怎麼樣?”
她一邊說一邊打量著, 中醫是望聞問切, 最能看出病來的是切,也就是把脈,但最先看出問題的卻是望,看臉色看眼睛看舌苔看精氣神。
嚴老見她打量就問:“你看呢?”
薩仁搖搖頭:“不太好, 這都好幾個月了,您怎麼還沒做手術?”
嚴老沒想到她連自己做沒做手術都能看出來,不由對她更有信心。
“前段時間我不能做手術, 現在也不太想做, 今天來找你, 一是道謝,二是想問問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在不做手術的情況下, 再堅持半年。”
薩仁皺眉, 她不懂政治更不懂軍事,真不知道什麼事能讓一個軍長拖著不去做手術。
但看這位老人家言辭懇切, 她也不好拒絕,其實用中醫手段是可以控製的,不過醜話總要說在前頭:“我不是醫生, 甚至沒學過獸醫,我的知識都是從書本上自學,在動物身上實踐的,您確定要我幫你?”
嚴老見她如此直言不諱,更是喜歡:“做手術也有風險,而且我這年紀開刀傷了元氣,恢複起來太慢太耽誤事兒。隻要你有辦法我就敢試。”
劉隊長在一邊聽得更心慌了,不是來抓薩仁的他很高興,可怎麼還看上病了?
“師長同誌,您是不是搞錯了?薩仁是獸醫!”
嚴老平靜道:“沒搞錯,早已風燭殘年還有什麼可怕的?就讓她試試吧。”
薩仁趕緊說:“您要是好好保養,起碼再活二十年。”
嚴老今年六十九,其實早就能退了,隻是他的位置特殊,沒有合適接班人前,是不能退的。
要能再活二十年,那就是八十九歲,也算高壽了。嚴老年輕的時候受過重傷,一陰天下雨,傷處就隱隱作痛,他從沒想過自己能長壽,這次不肯做手術也是怕自己死在手術台上,想要撐著把這次難關度過去再說。
嚴老不怕死,但沒人想早死。再活二十年,他肯定能活著退休,回去享受天倫之樂,一時間他這心裡還挺激動的。
在這之前沒一個醫生敢跟他說手術後能完全恢複,現在有個獸醫說他能再活二十年,嚴老心中感慨不已,他一開始就是試試的心態,現在直接道:“薩仁,一切聽你安排,需要什麼你就說話。”
一直跟著嚴老的助理軍官這時才問:“薩仁同誌,是回基地還是去烏市,去京市也可以,我們隨時安排。”
薩仁想了想道:“就在這裡吧。”去彆處肯定有很多醫生來圍觀,暫時她還不想出現在同行視線裡。
可這裡要什麼沒什麼,大家全都愣住了,軍官皺眉問:“在這裡?可你們這裡太落後了,什麼設備都沒有。”
“我用的是中醫手段,不需要設備,幫我找一套針灸針來,各種型號都要,多備一些,然後就是消毒用品,還有一些藥材,等我給你列出來。”
嚴老笑著說:“都可以聽你的,而且你們這裡空氣好,視野開闊,確實適合養病,但我沒有時間可以耽誤,薩仁,你幾天能幫我控製住病情?”
薩仁伸出兩個手指:“最多兩天。”
“好,那我就住下來。”
劉隊長還是不敢信,在一邊推她:“薩仁,你是不是瘋了?”
薩仁覺得瘋的是這位軍長,他來這裡前肯定調查過自己,肯定知道自己沒有係統學過中醫,甚至連小學都沒上過,居然還敢讓自己治?這份勇氣一般人真沒有,她絕對不能讓人家失望。
她在說針灸針跟藥材時的自信,讓那個助理軍官也對她有了點信心,等她寫了藥單就趕緊去置辦了。
嚴老見劉隊長以為他是師長,也沒解釋,甚至告訴跟著的人在這裡就叫他師長。
劉隊長勸不住薩仁,生怕她再把人家師長給治壞了,還是趙醫生說:“你們還記得薩仁給帖木兒止血的事嗎?我那小小的圖書館裡也確實有好多本關於中醫的書,我自己是看不懂,也許她能看懂呢,每次她回來都會過來換書看,真把這裡當圖書館了。”
程支書也說:“咱們覺得隔行如隔山,也許人家薩仁不覺得。”
趙醫生馬上道:“沒錯,天才的世界咱們不懂。”
唯物論的劉隊長卻來了句:“難不成真是騰格裡賜予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