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不信騰格裡的劉隊長都開始懷疑人生了,薩仁家人倒是接受良好,因為不管爺爺還是爸媽都對騰格裡深信不疑,再加上以前也有過傳說,被騰格裡賦予醫術的駝鈴神醫。
嚴老跟他帶來的人決定在薩仁家外安營紮寨,可草原溫差大,雖然還在夏末,晚上已經有點冷了,他們的帳篷過於簡陋,那些小夥子還行,嚴老本就有傷在身,薩仁就讓他跟達愣爺爺住一個蒙古包。
嚴老見這家人如此熱情,欣然同意,達愣爺爺最近常聽廣播,了解到外邊不少事,可家裡人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他正好跟嚴老聊起來,兩個老人處得倒好,嚴老甚至不讓薩仁叫他師長,讓她叫嚴爺爺。
行吧,多個軍長爺爺也不錯,可惜嚴老的身分不能曝光,不然的話出去吹吹牛多好。我爺爺是軍長,彆的不說,光這句話就夠牛氣的了。
嚴老的助理很快找齊了東西,薩仁也開始準備要用的藥,主要是調補心臟用的。
嚴老現在的問題是彈片離心臟太近,開刀可以徹底解決問題,但嚴老身體本來就不好,年紀又大了,開刀太危險,就算順利下手術台,後期恢複至少也得一年左右。
薩仁決定用針灸把彈片移位,長針可入臟腑,幫著調理心臟,確定彈片位置,然後用短針刺激肌肉收縮,把彈片引到遠離心臟的位置。
最難的是這過程中長短針要配合著用,避開內臟把彈片引到安全的位置。
其實到了安全位置隻要嚴老不劇烈運動,不跑跳騎馬,能堅持上一兩年。
再幸運一點,這個位置能選好的話,彈片周圍開始增生把彈片包裹起來,就像是良性寄生瘤一樣跟人體和諧相處,那就最好了。
不過最後這一點太難做到,需要天時地利人和還有許多運氣。薩仁跟嚴老說:“從現在開始您就得調理身體,該吃什麼喝什麼,什麼運動可以做什麼萬萬不能做,幾點睡幾點起,甚至幾點入廁,您都得聽我的,我幫您控製一兩年,您也得認真調理一兩年,一兩年後彈片如果還會移動,那就做手術。到時候身體調理好了,彈片離心臟也不近,手術肯定沒問題。”
嚴老不懂醫術,可聽了就覺得可行。他驚詫地看著薩仁:“這都是你從書上自學的?”
薩仁點點頭:“是啊,我爺爺說是騰格裡賜予我的天賦,誰知道呢,反正我隻要能想出救人的辦法來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最後這句話倒是合她的性子,大概也隻有這種自學成才,赤子之心尚未沾染世俗塵埃的人能說的出來。
嚴老看她的眼神暖意更甚,再無一絲疑慮:“好,什麼時候開始?”
“明天中午十一點。”
中醫針灸的時間也有講究,養心是十一點到下午一點,自然選陽氣最盛的十一點。
薩仁安排好了就讓達愣爺爺陪嚴老聽廣播休息休息,她就又去忙了。
因為有嚴老住過來,來來回回的軍人就多了起來,阿媽是不許薩仁遠嫁的,可看著一個個精氣神十足的小夥子,她又有點心動,這些當兵的身上確實有股子鬥誌昂揚的勁,一看就跟普通人不一樣。
二哥還以為阿媽想大哥了,就勸:“等我大哥回來了讓他天天守著你。”
阿媽這才想起忙的不見蹤影的老大,突然道:“你們三個一個都沒找對象呢,我怎麼老操心薩仁呢?”
二哥本想說自己有女朋友,可又怕吵起來,有客人在家,還是不要說危險的話題。
“阿媽,您可算是承認自己偏心了。”
“少了你吃還是少了你喝了,覺得我偏心趕緊出去自立吧。”阿媽對兒子一向不客氣。
兩母子正鬥嘴,門外有人拉了下門環:“吉雅阿媽,薩仁在嗎?”
“不在!”阿媽沒好氣地喊了句,都沒出去看。
“又是廖正義?”二哥始終記著廖正義因為薩仁摔馬汙蔑她的事,對他沒什麼好感。
阿媽聽著外邊的人走了,才歎口氣:“知道我為什麼急著給薩仁找對象了吧。”
廖正義在家沒找到薩仁,又跑去支部,趙醫生就說他:“彆忙了,薩仁不是聽勸的人,她既然決定了,還跟人家師長說好了,你覺得不妥有什麼用?”
廖正義是聽趙醫生說薩仁要給師長治病,這才急著找她,師長級彆的什麼醫生請不來,為什麼非要跑來這裡找薩仁?他覺得不可思議,甚至覺得是陰謀,是有人想害死師長,再把責任推到薩仁身上。
也不怪他這麼想,查達就這麼一個醫務室,還改成了圖書館,什麼設備都沒有,除了趙醫生這個半吊子,沒彆的醫生,護士也沒有,出了事怎麼辦?薩仁想過嗎?
被彆人誇幾句就真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了?上次她也隻是給帖木兒止了血而已,怎麼就敢答應給師長看病?
廖正義急道:“趙醫生,她本來就是被罰回來的,這要出了事她負得起責任嗎?”
“我不是說了嘛,她不聽勸,再說人家師長都高高興興的跟達愣爺爺住一起了,沒準人家有親戚關係,就是信她。”
“她不聽勸,才更要勸她,還有那個師長一看就是漢民,怎麼可能是親戚?”廖正義越說越急,這些人都瘋了嗎?讓一個獸醫給師長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