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仁愣住,不是要到七八年才會有家庭聯產承包製嗎?這才七六年,已經有苗頭了嗎?雷庭州從哪聽到的?還是說這裡的曆史跟現實的不同?
可她記得書裡恢複高考的時間是相同的啊。
不過就算現在可以,她也不覺得在草原上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製能對抗雪災。
雷庭州見她愣住,就苦笑:“我前兩周一直在一線抗災,牛羊的死我早就不心疼了,可看到好多受傷甚至死亡的牧民都是跑出去管牲畜了,我就想到你讓他們蓋的畜牧棚,如果家家都有畜牧棚,是不是就不會出這麼多事故。”
薩仁歎口氣:“現在說這些沒用,還不如說如果沒有雪災,你都不需要去救災。”
“我隻是可惜,如果所有旗都能複製你們旗的畜牧棚,都能囤積飼料,傷亡是不是會小很多。”
薩仁是真不想聽‘如果’二字了,這讓她覺得很挫敗,她知道會有雪災,忙了半天,還是有很多人死了!
“我真的不想再聊這個話題,邢書記讓我寫防疫要注意的東西,我還沒寫完呢。”
雷庭州忙說:“好,那你忙吧。”
他起身要走,經過她身邊時,突然停住:“最後一個問題。”
薩仁無奈地抬頭看他:“說!”
“你是怎麼預測出雪災的?你非常肯定今年會有雪災,不然你不會張口向嚴軍長要物資,難道你還自學過氣象?”
薩仁忍不住翻個白眼,這人真的太煩了,她乾脆說:“騰格裡托夢告訴我的,你沒聽他們說嗎?我是被騰格裡選中的神醫。”
雷庭州笑了笑:“不想說就算了,我隻是想告訴你,就算你提前知道會有雪災也救不了所有人,所以這些傷亡都不是你的錯。”
“沒人跟你說過你特彆煩人嗎?簡直是個煩人精!我都跟你直說了不想跟你聊了,一直在這裡囉嗦,你沒事乾就回你家睡大覺不好嗎,痩得跟個鬼一樣還要到處亂晃,還要在這煩人!”
“薩仁,怎麼說話呢?雷中尉是客人,你這什麼態度!”
邢書記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聽了多少,薩仁歎口氣,昨天大家還誇她運氣好,哪裡好了,太衰了好嘛!
雷庭州卻替她說話:“沒事的,邢書記,我跟她是老朋友,隻是有點爭執。”
老朋友?邢書記瞥了眼薩仁,看來這小丫頭的軍方背景很深啊,怪不得敢這麼跟雷中尉說話。
薩仁也沒辯駁,她跟雷庭州從春天在草原上遇狼時認識,到現在也算得上老朋友了。
她也不想問雷庭州來旗裡有什麼事,直接把已經寫好的方案轉交給邢書記,就回了畜牧站。
離畜牧站大門口還有段距離的時候,薩仁就聞見了香味,特彆香的燉羊骨味道,看來是開葷了。
她一到,大家夥紛紛圍過來。
張春惠拉著她的胳膊,興奮道:“薩仁,我還真以為你辭職了,再也不來畜牧站了。沒想到你還想著我們,大老遠的給我們弄來了羊肉。”
“小樂把你們說得那麼可憐,她在我家見到羊肉兩眼都放光了,肯定要給你們送來。”
高躍民就說:“不是說得可憐,是真的可憐,我們有兩周都是一天吃兩個窩頭喝雪水衝的菜花湯,唉,我都以為過年都要這麼慘了,幸虧天晴了。”
塞音也特彆興奮:“幸虧過年前雪化開了,不然這個年也沒法過。不過就算能過年,咱們也得勒緊腰帶,我剛才讓大師傅把肉給我們分了,熏了掛起來,留著過年吃,可江站長非要燉肉。”
江站長端著飯盒從辦公室出來:“等旗裡發了肉你再掛起來,不是說我把你們壓迫的太可憐嗎,這不是慰勞慰勞你們嘛。”
他說著見薩仁聽著大家說笑,臉上的表情卻一點也不輕鬆,就把她拉到辦公室:“怎麼了?被邢書記罵了?不會吧,他現在供著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罵你?”
“沒罵我,我就是我有點事想跟您說。”
江站長一聽這個您字,就皺眉:“肯定不是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