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書記一聽就更氣了:“你這是在說誰呢?”
薩仁愣了下:“肯定不是您啊。”
邢書記也是無奈極了, 指指門外:“行了,你走吧,看來我是管不了你了。”
“邢書記, 您把我叫來就是罵一頓嗎?沒彆的事?”
薩仁是真誠發問,怕邢書記有事跟她說卻忘記了, 可現在問出來, 就像在指責邢書記在泄私憤一樣。
邢書記想罵吧,又知道一點用都沒有, 這就是個傻大膽, 罵再狠也沒用,他隻好道:“不是彙報工作嗎?那就說說吧,你在呼市除了各種折騰, 都辦了點什麼實事。”
“買到了牧草種子, 無菌機暫時還沒什麼眉目,不過我打聽到了包市第一機械廠的地址,想先寫信谘詢一下, 呼市的機械廠隻能做些小零件,沒有合作的可能。”
邢書記冷哼一聲:“剛搞完呼市, 又惦記上包市了?你還是先去種牧草吧, 一步步慢慢來, 太急了容易摔跤。”
“看您說的, 我真是安分守己好公民,呼市的事真就是個意外。”
邢書記嗬嗬兩聲,又叮囑幾句,讓她低調點,這才放她回了畜牧站。
天還不算晚,薩仁決定馬上回家, 離家也一周了,她還真挺想念她的小蒙古包。
牧草種子提前運了回來,江站長已經找人送去了查達,薩仁隻帶了從呼市買的特產往回趕。
到家時,天已經黑了,阿媽看見她,眼淚差點掉下來:“你個死丫頭,還知道回來啊。”
“阿媽,我可想死你了。”薩仁從馬上跳下來抱住阿媽。
阿爸跟達愣爺爺在旁邊笑嗬嗬的,也是激動壞了,達愣爺爺進包裡拿出份報紙:“這才出去幾天啊,急什麼,咱們薩仁是去乾大事的,你看看都上報了。”
薩仁也帶回來兩份報紙,她還以為查達不會有呢:“達愣爺爺,你這是從哪兒買的?”
達愣爺爺正在包裡找地方想把報紙掛起來,阿爸就笑著說:“這是劉隊長送來的,還說估計你一兩天就能回來,先過去打聲招呼吧。”
阿媽雖然舍不得薩仁,不想讓她離了自己跟前,但想到劉隊長對家裡多有照顧,也催著她快去:“打聲招呼就快回來,阿媽給你熬上肉粥,回來就能喝。”
薩仁答應著往外走,從知青包前經過時,正碰上廖正義,他看到薩仁,眼神一亮,“你回來了?”
“嗯,你好。”
廖正義見她這麼客氣不由愣了下,又說:“華雪回來了,你要不要見見她。”
薩仁都快忘了華雪了,聽到她回來倒是很開心,但也沒必要現在就見吧,兩人其實沒什麼交情,她不太確定廖正義是不是在沒話找話說。
隻笑道:“多謝你告訴我,我有空就去找她玩。”
說完她就趕緊進了支部包裡,薩仁希望自己能擺脫悲催的命運,但對書裡的男女主,薩仁還是希望他們能成的,她可不想在他們之間摻合。
劉隊長見了她十分開心:“薩仁啊,聽說你上呼市日報了,我馬上跑去旗裡找報紙,特意給你家留了一份,見到沒有?”
薩仁一聽就知道,查達的人還不知道自己在呼市的事,不然劉隊長肯定跟邢書記一樣一驚一乍的,這也好,那些事不丟人,但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沒必要搞得人儘皆知。
她跟劉隊長商量著怎麼種草籽,又去畜牧棚看了一遍,大李小李看見她回來都高興極了。
“你回來我們就有主心骨了,不然一看見哪頭牛打蔫就擔心自己處理不了。”大李現在專管畜牧棚,還按照薩仁的描述給牛羊弄了自動飲水機。
薩仁還列出了牛羊容易得的疾病和療法,裝訂成了小冊子,放在趙醫生那兒,有些小病小災的,他們自己就能處理。
薩仁看了他們這幾天的工作記錄,就誇道:“很好啊,這不是已經能獨擋一麵了嗎,有點自信,你們怎麼說也是知識青年,管這麼點牛羊綽綽有餘嘛。”
見了一圈人,薩仁才回家,阿媽就說:“歇歇吧,看這忙的,沒賺幾個錢,把自己累壞了,不值當的。”
薩仁倒是沒覺得累,她也知道阿媽隻是嘮叨隻是擔心,說什麼聽著就行了。
第二天她就把大家召集起來安排種草籽,大家一聽說要把其他草都鏟除了,就有點不樂意。
“這不跟農區種地一樣了嗎?是不是鏟了草還得翻地?”
種草籽確實得保持土壤鬆軟,薩仁點點頭:“是得翻一翻。”
這人就說:“那可費老勁了,這些草是草原額吉送給咱們的禮物,又不是不夠牲畜吃,長得這麼好,為什麼要鏟掉?”
薩仁心說,你要早點說草原額吉,我還能信你的鬼話,這分明就是懶得乾活。
“又不是讓你年年翻,頭一次弄好,以後會省很多事,原生的牧草雖然質量不行,但它們熟悉環境,競爭力肯定比咱們種下去的要強,所以第一次必須鏟除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