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市市委, 市委陶書記看著下邊彙報上來的文件,跟鄒市長笑道:“我怎麼聽說有人把薩仁叫呼市克星?哪裡是克星?這明明是福星嘛,健康證是不是好事?重新規範病房管理是不是好事?現在好多乾部就是懶政, 無功無過保平安,評個優秀就算政績, 都這樣, 呼市怎麼響應號召,實現四個現代化?就像田輝他老婆的事, 那就是醫院玩忽職守草菅人命, 要不是鬨出來,以後還會有人枉死,非要等到出了大事再彌補?”
鄒市長也笑道:“是啊, 這個薩仁確實是咱們的福星, 健康證全國普及,咱們呼市肯定會記一大功。不過她到底年紀小,不懂規矩, 這才鬨得人人埋怨。”
“不懂規矩?”陶書記皺眉,“要懂什麼規矩?官場的規矩?懂了的都跟養廢的家雀一樣, 縮著脖子捅一下動一下, 還就得她這樣不懂規矩, 一味蠻乾的才能做成事。那些厭惡她的, 說到底還是觸動了他們的利益,比如老曲那一派,比如被健康證篩下去的廚師,還有四醫院那些被撤職的人,他們能不恨她嗎?”
“這倒是,小小年紀弄翻這麼多人, 遭人嫉恨啊,現在又把他們那兒的旗長給拉下馬了。”鄒市長說著說著就想笑。
陶書記也笑:“年紀小有年紀小的好處,等過上幾年,她的風頭徹底過去,該提拔還是得提拔,這樣的孩子放在什麼位置上都能讓人放心,不過暫時還不能見,彆讓她太招眼。”
鄒市長本來想見見薩仁,聽他這麼說也隻能做罷了。
薩仁一點不知道市裡兩個大頭兒議論過她,她準備回左旗了,家裡一堆事呢,也不知道草除完了沒有。
田壯跟烏瑩給她送來了不少土特產,薩仁隻挑了好帶的拿了一份,彆的仍舊給他們送了回去。
她沒找田壯,直接把烏瑩從電子廠叫了出來,烏瑩一見到薩仁就拉著她的手,差點哭出來:“我爸媽不讓我跟田壯好了,說要給我找個蒙族的……”
“你爸媽思想這麼保守嗎?不是說城裡的蒙族都跟漢族差不多了嗎?”
“不是為這個,以前他們就知道我跟田壯好,都沒管過,現在他們說田壯的爸爸害了他媽媽,心壞,田壯現在看著好,以後也沒準像他爸爸,所以不讓我跟他好。”
薩仁歎口氣,雖說龍生龍,鳳生鳳這種理論毫無科學道理,但她能理解烏瑩爸媽的擔心,誰家樂意跟田家這樣的結親。
可兩個孩子早就好了,再說又是田壯把他爸給告了,田壯本身沒問題啊。
烏瑩哭著道:“我媽還說,他爸又沒被關起來,還在外邊待著,以後難免會報複田壯,再是親生的有了這種矛盾,也會有麻煩。”
薩仁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想說婚姻自由吧,烏瑩爸媽的擔心也沒錯,讓烏瑩以婚姻自由為由跟爸媽做對,薩仁還真做不出來。
而且她對自己也有點無奈,還真是不務正業啊,管閒事怎麼管到這種事上了。
她隻好說:“你們還不大,也不用急啊,慢慢看嘛,讓田壯多跟你爸媽接觸接觸,讓他們看到你們的誠意,你們兩個人隻要都靠譜,總有一天能成的。”
烏瑩見她為難,也有點不好意思,人家比她還小呢,她居然跟人家哭訴這種事。
“嗯,也隻能這樣了,總不能私奔吧。”
烏瑩歎口氣,又說:“田壯爸是在你們那兒任職的,因為那日的事,他可能會被降職,但還是在你們旗裡,你以後一定小心點。”
薩仁一愣:“是降職?不是撤職?”
“對啊,他隻是被調查又沒被定罪,不可能撤職,而且他已經跟那日離婚了,那日看著瘋瘋癲癲的,可再沒說過他要餓死老婆的話。”
薩仁估計那日精神有問題是一定的,但不一定到失智到瘋子的地步,看來兩人已經達成了默契,那日被公安盤問出怎麼下毒的,卻再沒說過田旗長想餓死妻子,隻說那是她自己猜的。
田旗長再次逃過一劫,薩仁十分慶幸,還好她下了手,不然這狗男人以後沒準還會禍害人。
薩仁跟烏瑩聊完回國營賓館時,碰到一個她壓根不想見到的人。
阿古拉就是在等她,哪裡會讓她溜走,他馬上追上來:“薩仁,你乾嗎要躲我,我又沒怪你。”
“這話奇了,你怪得著我嗎?明明是那日一步步自己走到今天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我不怪你啊,當初她把我們一家弄到旗裡時,我就知道要出事,可她非說要揚眉吐氣,要讓查達的人知道我們一家過得多好,我爸媽也要去,我也沒能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