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知道他有了工作,薩仁還真就信了他的鬼話,這時隻道:“既然知道她現在的處境跟我沒關係,為什麼還要找我?”
“薩仁,你們兩個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她又懷孕了,被送去勞改農場,萬一出點事怎麼辦?”
“你擔心就去找法院找勞改農場,找她前夫,找我乾什麼?”薩仁更是莫名其妙。
“這件事你也插手了對不對?而且你給呼市立了功,他們都怕你,你說話他們一定會聽。”
薩仁簡直要罵人了:“你這話還是說我把她害進去的?是我逼她給人家下的毒嗎?她做了壞事,我幫著查出來有什麼不對嗎?你說我給呼市立了功?嗬嗬,就算我真立了功,也不會居功自傲,彆說他們不聽我的,就算人家都聽我的,我憑什麼去給那日求情?她為我做過什麼?不管是在查達,還是在左旗防疫站,甚至在呼市住院的時候都到處詆毀我,這樣的人就因為從小一起長大,我就得幫她救她,你當我大傻子啊?”
“可咱們在查達的情份……”
“你可彆提那點情份了,當初你阿媽凍傷是我的錯嗎?你衝我大吼大叫,說我巴結當兵的不管你阿媽,你對我有一點情份嗎?現在找上門來,先說不怪我,好像我做錯了事,你多大度不怪我一樣!你家人做錯了事你不管,我是欠你家的嗎?一次次讓我遷就讓我幫你們,好意思說得出口?”
薩仁疾言厲色,阿古拉看有人往這邊看過來,更是羞慚:“薩仁,我一直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從小青梅竹馬,就像一家人一樣,我以為可以把你當家人,才跟你開口的,你不幫就不幫,倒也不必羞辱人。”
“我哪裡羞辱你了?把事實說出來就算羞辱了?我要把彆人當家人是不會這麼對他的。”
阿古拉憤然離開,薩仁鬆了口氣,真希望他不要再來找她,不然一開始那點好印象全都要消磨完了。
薩仁沒在呼市多逗留,直接退房回了伊林,到左旗的時候她又被邢書記召喚了:“薩仁啊,我都懶得說你了,你說你怎麼又跑去呼市了?還嫌亂子不夠多?還嫌闖的禍不夠大嗎?田旗長又礙著你什麼事了?又把他弄下去?哪天你看我不順眼了,是不是也要把我弄下來?”
“邢書記,你要是也像他一樣想餓死重病妻子,我也一樣會告發你的。”
把邢書記氣得拍桌:“亂說什麼呢。”
“就是說啊,話不能亂說的。您不會做這種事,為什麼要擔心,我也從來沒想過把誰弄下來,隻是去幫彆人一個忙而已。”
邢書記是真氣,薩仁招呼都不打一聲,又跑去呼市搞風搞雨,能不氣嗎?但他知道田旗長做的那些事後,也十分慶幸,這樣狠心還毫無原則的人在這麼重要的位置上,遲早會出事的。
可該批評還是得批評,再誇薩仁,她真能上天!
罵完了又說:“真不是我說你,拍蒼蠅你得拍死,還想半死不活的養著啊。”
薩仁無奈道:“邢書記,您剛才說我膽子太大了,其實我就是幫朋友做了個鑒定而已,我都沒出手。現在您這是鼓勵我弄虛作假也要把田旗長送進監獄嗎?”
“誰這麼說了?回查達好好學習去吧,你這理解能力簡直為零!”
薩仁知道這是說讓她最近低調點,馬上點頭答應,她最近都要盯著牧場,還真沒空亂跑。
薩仁出了旗委打算回畜牧站轉一圈時,就看見一個獨腿老太太坐在畜牧站的門口,向路口張望著,像是在等人。
是那日阿媽!薩仁一看就知道她找自己乾什麼,說實話現在找她是真沒用,那日承認了下毒,現在隻是因為精神問題又是孕婦才判了緩刑,被發配去了勞改農場。
他們還不如去勞改農場打點一下,讓她彆乾重活,不過想來勞改農場的人也不太可能讓一個孕婦乾重活。
那日一家人最讓薩仁不解的是他們臉皮好像都特彆厚,明明那日屢次害她,他們不管住她,可每次出事他們還要跑來要薩仁幫忙,請她去求情,就很迷,好像小時候的感情可以吃一輩子一樣。人都是會變的,他們兩家是不可能再和好如初了,薩仁不信那日阿媽不懂,可她還是跑來這裡等著,真當彆人都欠她的?
薩仁打馬從那日阿媽麵前經過,沒進畜牧站,直接回了查達。
那日阿媽看見薩仁遠遠地過來了,她趕緊往起站,哪想到剛站起身來,薩仁已經跑遠了,停都沒停。她看著薩仁在馬上的樣子,難受極了。
馬上的薩仁漂亮英氣,還自信,聽說她到哪兒大家都怕她不敢惹她,再想到自家女兒大著肚子要去勞改農場,生了孩子還會馬上被抓進監獄,那日阿媽心裡的恨意如牧草一樣肆意生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