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沒耽擱, 商量過後,小劉隊長帶著往旗裡那邊迎,程支書和薩仁分彆帶了兩個壯小夥, 往南北兩邊找。
薩仁往南,路過隔壁嘎查時還停下來打聽了打聽, 他們都沒見有外來過, 阿日紮蘭見她來了,非要跟著一起去找, 他阿爸也跟了過來。
阿日紮蘭這孩子不知道他們要找的有多要緊, 還湊到薩仁身邊說起塞布裡,“他說是跟我一樣退了學,其實是去旗裡上了, 還來跟我道歉, 薩仁老師,你覺得我該原諒他嗎?”
薩仁現在哪有心思當心靈導師,但麵對這孩子, 卻也不願敷衍,隻好道:“如果是我的話, 我是絕對不會原諒的, 明明是他拿的, 他卻引導大家來懷疑你, 這就是有意誣陷啊,我是沒法原諒的。可你不是我,原不原諒他都是你自己的事,看你個感受吧,你感覺可以原諒他,那就原諒他。不過要是他還在跟你撒謊的話, 再交往起來也要長個心眼,或者乾脆就彆再來往了。”
去旗裡上學又不是什麼大事,何必隱瞞,薩仁覺得塞布裡這孩子心眼太多,不是良友。
“你也不小了,什麼可交什麼不可交,也該自己想想清楚。”
阿日紮蘭聽了若有所思,也不再問了,他阿爸指著南邊的高坡說:“那後邊就是呼德氏,我覺得這些應該是跑到那邊去了,從旗裡騎馬走最容易彎到那邊去。”
薩仁聽著呼德氏有點耳熟,但也想不起來這部落的隊長是誰了,聽他說了就依言過去看看,結果這些還真在這裡,一共九個,七個考察團的,一個旗委的主任一個派出所的公安,全都在這兒團團坐著取暖呢。
薩仁找到,看見正給他們煮奶茶的大媽,這才想起塔娜家就是呼德氏的,這大媽一看就跟塔娜有血緣關係,雖然年紀大了發福了,但眉眼跟塔娜很像。
這個部落大部分是養駱駝的,他們還是分散居住,遠遠看著這邊的目標就更大些,更容易吸引過來。
果然旗裡那個小主任看見薩仁就哀嚎一聲:“薩仁同誌,你可算是來了,我都不知道這是到哪兒了,本來想找你二哥來當向導的,可你二哥不讓我們今天來,農業局的陶主任非得今天來,就找了這位小哥做向導,走到一半雪大起來他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公安小哥不好意思地說:“我去過查達兩次,不過是天氣好的時候,這一變天我在草原上還真分不清方向。”
薩仁一看,這位小哥還真算得上半個熟,當初她差點被當殺犯,就是這位小哥跑去查達把她帶走的。
這小哥也還記得那事,衝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跟你哥關係不錯,見他差點跟這些吵起來,我就說我去吧,結果給帶偏了。”
“我哥沒錯,這種天氣他們確實不該來草原,萬一碰到白毛風全都得死在草原上,失蹤了還得讓彆到處找,又不是生死攸關的事,真沒必要冒著雪來。”
這時一個捂著搪瓷缸子暖手的中年男子起身道:“你就是薩仁同誌?”
薩仁看了眼旗委主任,他就點點頭:“對,這位就是陶主任。”
“陶主任,您好,幸好你們沒事,這要出了事,我們怎麼跟上邊交代。”
這位陶主任從懷裡掏出眼鏡,用衣襟擦了又擦還是有水氣,他隻好眯著眼看薩仁:“能出什麼事?小同誌,你也太危言聳聽了,這馬上都四月了,還能凍死?開玩笑嘛,這點小雪落地就化,我們是想著騎馬看雪,也算是不白來一趟嘛,沒想到闖到這裡來了。”
他說著指指奶茶大媽:“這麼熱情的牧民,這麼好喝的奶茶,這次迷路也不是無所得嘛,也算是我們親近牧民,實地考察了,而且這麼看起來,牧民的生活還算可以嘛,沒那麼差。”
薩仁看了眼桌上的糖果子跟肉乾,十分無語。呼德氏日子也隻算過得去,時不時就需要救濟,跟查達沒得比,家隻是見有客來了,把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待客,這就是生活不錯的證據嗎?
而且居然讓她猜對了,這些是來玩的吧,居然覺得騎馬看雪才算不白來一趟?真是嗬嗬了!
阿日紮蘭在一邊問薩仁:“薩仁老師,他們害你找了這麼半天,都不說跟你道歉,也是不可交的對吧。”
這孩子剛拾起自信,聲音清脆響亮,陶主任跟包裡正在吃吃喝喝的都呆住了,旗委的主任把那孩子扯到一邊,又給薩仁使個眼色,趕緊往回圓啊。
薩仁心說圓什麼圓啊,孩子有說錯嗎?下著雪,天又冷,查達幾個領導都急了,旗裡的領導也在等信,他們在這兒又吃又喝的,滿不在乎,這是考察團還是旅遊團?
就算是旅遊團改路線也會跟導遊跟地接打聲招呼吧,這算什麼。
反正就是不靠譜!
薩仁乾脆說:“既然你們想親近牧民,那陶主任你們是在呼德氏嘎查考察完了再去我們那兒嗎?這位公安小哥認識路,你們可以等天晴了再去我們那兒。”
考察團裡的就坐不住了,家這兒什麼準備都沒有,沒有牛奶,現擠的駱駝奶,那些肉乾都是從彆家端過來的,家熱情招待是不假,可他們總不好賴著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