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薩仁也不否認。
另一個年紀大點的歎口氣:“彆好像是了,左旗的一半基層領導都在這兒,我剛問了一遍,隻你們查達有。”
薩仁還是不緊不慢地說:“你們是為這個來的啊,覺得不公平你們應該去找旗委啊,跑來查達有什麼用。”
“怎麼沒有?我們就想看看你們查達到底有什麼金剛鑽,讓旗委這麼重視,不惜厚此薄彼,這也太欺負人了。”
“就是啊,畜牧站說給我們培訓了獸醫,結果除了灌藥打針彆的都不會,你們這兒呢還設個畜牧分站。”
薩仁還是那句話:“覺得不公平就去旗委鬨啊,查達本來就是實驗點,旗委打算試點成功後就在左旗推廣,你們要等不及了也可以提前加入。”
她說著看看還在悠哉喝茶的小劉隊長:“還有,我隻是畜牧站分配來的工作人員,查達的一把手是小劉隊長,你們有什麼疑問去問他好了,他打電話叫你們來肯定是有了萬全的準備,來平息你們的怒火,是把十台機子拆成碎片咱們一起分,還是你們帶著這些機子找去旗委鬨,都跟我沒關係。”
小劉隊長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他隻是打電話跟隔壁嘎查的隊長說了,還以為人不知鬼不覺,沒想到薩仁問都不問,就確定是他把人叫來的。
他本想反駁,卻聽隔壁嘎查的隊長說:“小劉隊長說被你完全架空了,很擔心這種牧場模式,我們自然也不敢輕易加入啊。”
小劉隊長聽傻了,猛抬頭看向這個中年蒙古漢子,一時間不知道他是敵是友。
薩仁也在心裡笑壞了,她還以為這些人是有組織的來鬨事,沒想到他們之間根本就沒商量好。
“架空了?我哪兒有那能耐?”薩仁一臉無辜,“我可不敢管隊裡的事了,以後我隻負責牧場技術方麵的工作,可千萬彆再說我架空領導,我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膽子。”
說完,薩仁十分生氣地把門一摔走人了。
大家麵麵相覷,他們過來就是來找她的,牧場是她開起來的,機子也是她要回來的,如果隻是單純的覺得不公平,他們直接去旗委抗議就行了。
可不少人心裡對查達這個牧場十分好奇,聽說薩仁種的牧草長了半人高,他們也想看看到底能不能種,還有的是聽說查達的牧民現在像工人一樣兩班倒,不用天天出工,自然也好奇起來,一聽見說機子到了,立馬全來了。
小劉隊長確實隻打了一個電話,但他們之間互相都有聯係,這個叫那個,那個叫彆個,附近嘎查的都到了,加上拉克申跟眼鏡隊長一共十三個人。
他們見薩仁突然摔門走了,正想讓程支書領著四處轉轉,卻見門又開了,薩仁一臉怒氣地進來把程支書拉走:“程支書,我把牧場的工作給你交代一下吧,免得彆人說我架空領導。”
隔壁嘎查的領導叫巴圖和坦,此時不好意思地衝小劉隊長歉意地笑了笑。
然後小劉隊長就看著薩仁把程支書拉走,支部隻留下他一個領導。
其中一個就問小劉隊長:“她怎麼把你架空了,跟我們說說。”
另一個說:“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懂什麼?我估計她背後有高人指點吧。”
小劉隊長僵住了,他是想著來的人越多越好,最好看了那十台機子就去旗委大鬨,小小一個查達根本用不了十台機子,薩仁這都能申請下來,不是特權是什麼?其他嘎查的能不眼紅嗎?
哪想到巴圖和坦張嘴就把兩人私下的話說出來了,他是覺得薩仁架空了他,可這話能明著說嗎?還說說怎麼架空的?還能怎麼架空,看看她那有持無恐的樣子,看看她把程支書叫走時囂張的樣子,在查達她就是神,說什麼都有人聽,有人信!這不叫架空叫什麼。
小劉隊長本想為難薩仁,結果人家直接說放權,還直接溜了,不但自己溜,還把程支書叫走。
隻留他一個人麵對,小劉隊長看看大家,十分無奈,他很想跟他們一起質問薩仁,可現在還得站在查達這邊說:“她不是說了嘛,你們要真覺得不公平就去旗委提建議,我們查達本來就是試點,我們的各種實驗也都是為了伊林草原的將來,旗委的資源肯定要往我們這邊傾斜。”
“你們實驗半天成果呢?多胎羊人家右旗那邊已經引進了,這牧場模式的優勢暫時我們也沒看出來,冬天不用出去放牧就叫優勢嗎?牧民不放牧,那還是牧民嗎?”
眼鏡隊長沒忍住說了句公道話:“左旗那邊的引進不是已經失敗了嗎?引進來的羊水土不服,活下來的不多,薩仁搞的是咱們本地的多胎羊,又耐寒又多產,這不是人家的實驗結果?”
小劉隊長都沒機會說話,這些隊長們就互相吵了起來,有的覺得可以先支持查達,不過查達的所有成就都要分享給他們。
有人怕像小劉隊長一樣被架空,把查達當做了洪水猛獸,不想摻合,隻想要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