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人舉報她作弊,這些事怎麼可能查得出來?而這個舉報人在信裡說的那些事,不是熟悉的人不可能知道,這絕對不是陌生人看薩仁考了第一就舉報,肯定是她得罪過的人在針對她。
你說這可惜不可惜!
旗招考辦跟市招考辦開了個電話會議,然後處罰下來了,三個違規考生本次考試成績作廢!
華雪跟陶芬芳接到通知時都是懵的,她們不是已經考上了嘛,還能作廢?不是已經說了遲到原因嘛,又不是主觀原因,是被人害的啊,害他們的人已經被抓了,她自己都承認了,這怎麼就不能通融呢?
薩仁也被放出來了,因違規成績作廢,自然就沒必要再讓她去答一遍考題。
薩仁出來時看見陶芬芳她們,也大概猜出了原因,她來不及安慰兩人,先跑回去找眼鏡男:“那幾個監考老師沒受牽連吧?”
聽說他們也因此背了處分,薩仁有些歉疚,打聽清楚了他們的名字住址,這才離開。
見華雪跟陶芬芳呆若木雞,她隻好勸道:“這有什麼啊,明年七八月份就是第二次考試,我敢肯定比這次更正規,學校準備也充足,可選的專業肯定也更多,就半年,你們等不了嗎?”
陶芬芳眼淚都掉下來了:“就是覺得冤枉啊,直不是我們想遲到的,再說就兩分鐘啊,這都不能通融嗎?人家監考老師都能理解我們!”
華雪也說:“是啊,就遲到了兩分鐘!咱們三個在一起,賓館的人也可以作證,你去找我,然後我們慌慌張張地騎馬往這邊趕。李紅英也承認了她想害我們,給我們喝了有安眠藥的牛奶,有這些證據還不行嗎?我們上哪兒弄考題去?憑什麼取消成績。”
薩仁歎口氣:“他們已經查清楚了,考題沒有泄露,取消成績的原因就是咱們遲到,高考規矩嚴,這又是恢複高考後的第一屆,不管是一分鐘還是兩分鐘,確實是過了規定的時間。沒什麼好辯解的,這次是我連累了你們兩個,小劉隊長舉報了我,才引得他們來查,不查的話這兩分鐘還真沒人在意。”
華雪趕緊說:“不是的,是我們連累了你,你要不是來叫我們,也不會遲到啊。”
“對啊!”陶芬芳哭著說:“薩仁,你要是不管我們,就不會留下把柄,也不會被取消成績,你成績這麼好,太可惜了!說來說去都是李紅英害的,她簡直是個災星!居然才拘留一個月,太便宜她了。”
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薩仁隻好給她們打氣:“就當這次是模擬考試,明年夏天咱們再來考,一定考出個好成績給他們看!”
可再怎麼說,華雪跟陶芬芳的沮喪一時半會兒都消不了,成績過線就等於拿到了入場券,接下來就是選大學選專業,真可以說是前程似錦,結果還沒來得及慶祝,就這麼沒了?誰能受得了。
江站長知道後,還想找邢書記給通融通融,可舉報信裡本來就提了邢書記,說是他提拔了薩仁,親手打造起天才神醫的形象,現在又指使人泄露考題,接著打造薩仁天才的形象,雖然查實了並沒有人泄露考題,邢書記也沒有指使誰,隻是在考完後才把薩仁叫來旗委。
雖然查清了但為了避嫌,邢書記也不可能再管這事,再說這事也沒法管,不管什麼原因,違規就是違規,出於公平原則,他也不能插手。而且呼市招考辦一直盯著,他還能跟他們對著乾不成?
江站長是真覺得可惜,他看過薩仁交上來的計劃跟報告,那措辭那總結的水平,他絕對相信薩仁的能力,可他能有什麼辦法,也隻能安慰她,等下次高考。
大家都覺得可惜,薩仁其實心裡沒什麼感覺,她跟華雪陶芬芳不一樣,沒把上大學當成唯一出路,她這輩子本來對大學就沒什麼向往,認真考試也隻是想給那些信任她的人一個交代,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考去大城市可以享受更好更便利的生活,可隻要有錢在哪裡都能折騰出個舒適的窩來,再熬上一兩年,她折騰出錢來,蒙古包裡都能給接上熱水!
見塵埃落定,再無回轉餘地,薩仁就勸住痛哭的陶芬芳,叫上華雪一起回查達。
二哥也聽到了消息,非要送她們回去,生怕她們因為這事想不開。
“我沒事,想上明年再考,她們兩個也隻是一時接受不了,緩緩就好了。”
薩仁勸住二哥,帶著兩個女孩在草原上兜了一圈,想讓她們散散心,可她剛說出每天在草原上轉一圈可以讓人心情愉悅時,華雪就哇的一聲哭了:“草原是很美,可我想回家!”
陶芬芳也沒忍住,又哭了起來,薩仁無奈極了,她真沒哄過人,隻好先把人帶回去,交給廖正義他們去哄。
她心裡對小劉隊長的怨氣更重,什麼玩意啊,自己考不好就算計彆人,要不是他的舉報,這事根本沒人會發現,那幾個老師也不會背處分!
把陶芬芳他們送回知青點,薩仁回到自己家,發現阿爸阿媽正在收拾吃剩下的肉,見她回來阿媽就說:“彆管能不能去上大學,大家都信你沒作弊,不用管彆人怎麼說。”
薩仁心中溫暖,對華雪那句話感觸更深,草原再好,也不是她的家!她考上大學就能回城就能回家,結果考上了又作廢了,怎麼接受得了。
她正想著怎麼安撫那兩個女孩,就聽見包外巴雅爾跟巴圖洪亮的聲音,“薩仁,我們聽說了,你不走了是嗎?那太好了,必須再慶祝一下!”
薩仁忍不住翻個白眼,懷疑這些人腦子有問題,考上了要慶祝,考不上也要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