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那你就等著吧!”
薩仁見他還跟著,沒忍住一鞭子甩過去,怒罵:“蠢貨!彆跟著我了!”
阿古拉停下來用冷冷的眼神看著她,薩仁知道那個拎著兔子來自家蹭飯的少年終於死了,歎口氣,轉身走了。
回到查達,她先去了支部找程支書:“阿古拉又來乾什麼?他們一家不是搬走了嗎?”
“是搬走了,可戶口還在這兒,這次他是來遷戶口的,他招工了,要去包市。”
程支書看她臉色不好,不免問道:“怎麼了?他碰到你了?他一來就跟我說你給他妹妹給他阿媽下藥,說得跟真的一樣,誰信啊!他家那對母女明明是咎由自取。”
薩仁嗯了一聲,沒細說,又問他:“咱們查達分的錢是不是一直都有他家的份?”
“他們家又沒出過工,不過到底戶口在這兒,隻給了最低生活補助,一個月幾塊錢。”
“彆的嘎查一個月最多也就分幾塊錢,咱們這兒居然不出工都能分幾塊錢,他肯定會疑惑吧,會來問彆人發了多少錢!”
薩仁想著阿古拉的眼神,真覺得沒準就是他把這些人招來的,不然他怎麼說自己是土皇帝?
程支書也正被調查組煩得要命,氣道:“早知道上次就趁機把他家徹底踢出去,找人給他把戶口掛在駝場也行啊,沒想到分的這幾塊錢還能惹出事來!”
晚上他們四個開碰頭會時,烏日格證實了這事:“阿古拉早就回來過,跟他關係不錯的那幾個小夥子勸他回查達來,說查達現在生活好,分的錢也不少,可他不肯,不過他還是詳細的問了查達的情況。”
烏日格歎口氣:“我堂弟就是其中之一,我估計是他說出去我們給你額外定了工資,可本來就是你乾的活最多也最要緊,這有什麼好查的?我們全查達的人都樂意。”
巴雅爾可算找到機會攻擊烏日格了,自然不會放過:“原來是你堂弟惹出的事,隊裡的事為什麼要跟你堂弟說?”
“是你跑去我家商量這事,他找去借馬聽到了,怎麼不怪你的大嗓門。”
薩仁趕緊說:“沒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反正已經來查了,那就讓他們查吧,等著看看他們想怎麼處理,最多讓我把錢退回到隊裡,還能怎樣,現在這形勢,還能把我拉去□□不成?還說我是資本家?他們見過資本家嗎?一天天的上綱上線!”
考察團變審查團,上交的報告跟邢書記的報告前後腳的到了市衛書記的案頭。
陶書記全都看完了,歎口氣,十分為難,這紀委又在給他出難題啊,查達隻是個小村子,怎麼就被紀委給盯上了?
他想起薩仁曾經被請去紀委的事,難不成是那次雙方結下了梁子?這種事造福牧民,提高牧民的生活水平,就算違規也應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怎麼就非得抓著不放呢?
還非得往封資修上靠?是想把事鬨大?
他乾脆把兩封報告都壓了下來,這樣一來紀委總該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吧。
哪想到第二天薩仁就上了報紙,呼市日報,就是上次表揚薩仁的報紙。
這次是批評跟質疑,說她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奴役牧民為自己牟利,這頭版文章看起來寫得客觀,但又十分具有煽動性,什麼十九歲的畜牧站副站長,高考被人質疑作弊取消資格,建立繁育中心培育多胎母羊,架空村兩委,獨斷專行,拿多份工資,收受禮物。
總之就是把薩仁寫成了一個有才有能力,利用能力為自己爭權牟利的人。
陶書記看到報紙時怒了,現在的報紙不是獨立的媒體機構,是歸宣傳部門主管的,一般就是國家大事,領導發言,表彰優異集體或個人,群眾建議之類的大事小情。
最多來點人文之類的內容,哪裡見過這種批判性的文章,還是未經過調查確認的!
而且這文章有一大半內容采用了調查組給他交上來的報告!這絕對是有人串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