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羊倌跟巴木爾說起了放牧時經常遇到的狀況。
其實狼不常見, 狼除非是自己找不到食物才會冒險到人前爭搶,倒是獾就跟老鼠一樣,就愛偷摸的搶人的東西, 總愛偷偷在羊群下隱蔽處掏洞,狗稍微不注意就會被它們得逞。
“薩仁的獵獾藥隻有在獾太猖獗的時候才用, 說是要保護生態環境, 薩仁說草原上的動物各有其職,誰也不能少, 所以不能用藥來獵狼跟兔子, 其實都警醒點,狼也不會有機會!”
巴木爾是發現不管說哪個話題,都離不開薩仁, 而且她居然還能想到保護生態, 現在都是抓生產,巴木爾有點擔心煤礦開采會造成環境汙染,但為了發生經濟也隻能先忽略這些問題。
現在在伊林草原上聽到生態環境四個字, 他突然發現自己對這裡的人跟事都不夠了解,沒準這裡還真的藏龍臥虎, 這個薩仁確實是個能人。
他也不心急了, 跟著放牧的一起回來, 乾脆就以遊客的身份住上一天再說。
薩仁跟程支書見人家也不走也不亮明身份, 也隻好配合著。
烏日格跟巴雅爾倒是沒多想,反正他們已經準備了幾個簡易的蒙古包,大通鋪,男一間女一間,十分方便。
對牧民來說十分方便,這些人卻都住不慣, 要是冬天全都穿著秋衣秋褲還好,現在都是單衣,同齡的小夥子還無所謂,沒準還會互相打趣一下。
可對於江主任這樣的就有點難受了,覺得跟下屬一起睡大通鋪會失去威信。
於是他跟烏日格申請了下,有沒有單獨的小帳篷,結果烏日格以為他們包裡占不下,直接給安排到了巴木爾的包裡。
巴木爾帶了一個助理兩個警衛,這兩個警衛一見江主任進來,那眼神就跟探照燈一樣掃射過來,把江主任搞得老緊張了。
突然想回大包裡去了!
江主任這次考察真是戰戰兢兢,誰也沒給他下套,誰也沒想著欺負他,自己也不知道腦補出了多少東西。
還問人家警衛:“你們是軍人嗎?”
警衛局屬於公安部的,怎麼會是軍人,不過氣質確實有點相似。警衛知道領導正在微服私訪,隻搖頭,不吭聲。
於是江主任就錯誤理解了,心說這位難道就是薩仁救過的軍中大人物?本來是毫不相關的單位,再是軍中大人物,他也沒必要害怕,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怕怕的。
巴木爾知道他們是農業部下來考察的,見他住過來不免問起來,對這兒的看法,考察到了什麼,覺得這種模式能不能推廣。
江主任更覺得是在被領導盤問,雖然他的單位是直屬中央的,但他也隻是個小主任,沒見過幾個大人物,此時見了巴木爾這種自治區主席,雖然不知道身份,但隻談吐跟格局他就先輸了,自然是越問越慌。
巴木爾最後問:“你覺得薩仁這個人怎麼樣?做為領導做為牧民分彆談談。”
江主任腦子都快擰著麻花了,這麼直接的嗎?這位一定是軍中大佬,知道這裡來了中央的考察團,來給薩仁撐腰的吧!
巴木爾不知道農業部這位想歪到月球上去了,他就是想跟對方探討一下,薩仁現在被傳得都快成神仙了,什麼都懂什麼都管,沒她不會的,以巴木爾以前的經驗,這樣的人物多半是造假出來的。
反正兩個人一個想探聽對方的真實身份,一個想問出對方對查達對薩仁的真實印象,你來我往,說得還挺熱鬨,就是江主任心裡繃得緊,自己把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早飯是用昨天被狼咬的羊做的,肉質跟黃羊不同,考察團的吃貨又喊著嘗鮮了,江主任頂著兩隻熊貓眼出現,把大家都嚇了一跳,還以為他去旁邊包裡,人少點睡得更好,哪想到一晚上成了這德行。
江主任隨便吃了點奶茶泡果子,就決定繼續視察,巴木爾怕烏日格又把他指使去草原上放羊,提前說了他也要跟著學習經驗,說想學查達這種模式。
薩仁沒想到他現在還不說實話,這最後要怎麼收場啊?難不成真跟戲文裡一樣,等查出不妥拿出尚方寶劍來大喝一聲‘欽差在此!’
不對,這是區委主席不是欽差,欽差正打哈氣呢,黑眼圈像被人打過一樣。
這一個個的,是認準了查達並不像報紙上說得那麼好嗎?非得找出茬來不可?薩仁都不想接待他們了。
程支書知道巴木爾的身份,也沒多問,想跟著就跟著吧,倒是烏日格有點奇怪,這四個人越看越不像遊客了,住了一天還不走?
薩仁這次沒跟去,任由烏日格跟巴雅爾他們去招待,她回自己包裡想看會書,沒想到樂煦煦也在她家偷懶,跟阿媽坐在一起纏毛線。
阿媽說:“煦煦教我織毛衣呢,經手了這麼多羊毛,自己還沒穿過羊毛衫。”
牧民們冬天都是穿厚棉布袍子或直接用動物皮毛做袍子還真沒有織毛衣的習慣,羊毛除了做家用的毯子,都是往外邊輸送。
薩仁想起羊毛衫的利潤又有新計劃蠢蠢欲動,不過總被這些煩雜事騷擾,她的計劃總被拖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