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提出改革開放,國家領導就陸續出訪了五十多個國家,這時候醫療落後,出國也不會針對性的調查當地的流行病,更不會預防性的打疫苗。
雷主席去的又是熱帶國家,薩仁記得好像就是七十年代末印尼,馬來西亞很多人死於登革熱,哪想到雷主席這麼倒黴去了那邊。
她歎口氣,努力回想著這病的病因病理對身體機能的影響,中醫針灸跟醫藥能起到的作用,被醫生斷定二十四小時危險期?這應該是婉轉的說法,登革熱的重症患者都熬不過二十四個小時,重症一開始看起來跟輕症表現出來的症狀差不了多少,隻是發燒嘔吐,到第三四天會突然加重,最後因呼吸衰竭或出血性休克死亡。
她從這裡坐飛機到首都再坐車趕到醫院就要浪費十幾個小時,隻能盼著老人家能挺住等她到了。
薩仁家傳的醫書裡就記載過用中醫藥治療重症登革熱的醫例。當時的患者是從遠洋貨輪上下來的水手,頭疼惡心嘔吐卻一直當做水土不服來治,吃了不少他自己帶上船的土也不見效,還好一下船就被人帶去了薩仁祖上的醫館,隻是那時候他們不知道此病在其他國度已經被命名為登革熱了。
後人翻看醫書,查對了症狀才知道那是重症登革熱。
等完整的回憶起這個案例裡前人的施針跟用藥,薩仁心裡多少不那麼慌了。
其實她家後邊也研製過特效藥,把老祖宗的方法改良了,可她要去的是醫院,生病的是副主席,那裡肯定有不少醫術高超的大夫,用藥太精良了反而會引起懷疑,就得用古老的神奇又野蠻的醫術,哪怕被人叫野醫或蒙古大夫也沒關係,不然的話一個國外傳染來的病,她都能治,太難解釋了!
薩仁在心裡把一切琢磨好了,看看時間還有幾個小時呢,她這才去跟機組人員聊天,主要是想看看有什麼吃的沒。
結果人家一見她過來就給她遞了兩包餅乾兩包方便麵:“起飛的急,沒準備彆的,熱水一會兒就好。”
被一眼看穿的薩仁尷尬地笑笑,解釋道:“我剛才在想事情。”
年輕點的小夥子就笑著說:“我們知道,這麼緊急的飛行任務,還隻送一個人,我們能不知道有大事嘛,剛才是怕你沒坐過軍用飛機會害怕。”
薩仁連戰機都坐過,自然不會害怕,旁邊的女機組人員已經幫她拆開包裝了:“兩袋一起泡吧,我估計你落地後會很忙。”
薩仁沒想到他們這麼體貼,不問她的身份也不問她要去做什麼,隻照顧她的飲食,安撫她的心情,現在方便麵還是個稀罕東西,薩仁在內蒙還真沒見過,這也是第一次吃到,然後她發現雞湯麵裡居然真的有雞塊,雖然很小的三四塊,但也已經很驚喜了。
等她吃飽了,那兩位機組人員又給她把座位調整成了行軍床,固定好了,讓她休息一會兒。
一路順利到了首都機場,已經有人在等她了,不用過廊橋更不用去到達大廳,直接下機坐車開出機場,薩仁揉揉臉,讓自己精神起來,心裡默默祈禱著,一定不要出事,她都想好了出現什麼症狀她要怎麼做,症狀有多重,要用多少劑量的藥都想好了,雷老爺子可千萬要挺住。
開車的是老姚,雷老爺子用了一輩子的勤務兵,就跟親兄弟一樣,他從後視鏡裡看看薩仁,沉聲道:“薩仁姑娘,要是雷老問你跟庭州的事,你就先答應著,他知道庭州喜歡你,非常喜歡你!可以說是非你不娶,他當時在車站叫你孫媳婦,就是想告訴你,他雖然沒去徐老家裡見你,但他對你很滿意。人老了嘛有點小脾氣,他總覺得你該主動去見見他,你二哥跟煦煦,你跟庭州,這都是淵源嘛。晚輩來了見見長輩也是應該的,結果你沒去,他還有點生氣,知道你走了,就不顧我阻攔追去了車站,又擔心徐老給了你手搶,怕你再惹出事來,也是為了你操心極了。”
老姚說著歎口氣:“其實雷老跟你真的挺有淵源的,你還記得農業局那個狐假虎威的陶主任嘛,他媳婦就是我表妹,借的就是雷老的勢,本來我們也不知道,被你發現才整治了他們,當時雷老就誇你來著,還說你名字好聽,而且在這之前庭州就跟雷老提過你,你說這不是緣分嘛,對不對,就算你不喜歡庭州,能不能看在這份緣分的麵子上,先裝一裝,雷老怕是不行了!先讓他……”
薩仁被這一連串的緣分說得頭大,要真是救不活了,他臨死前根本就不會有意識,哪裡用得著假裝?
“隻要人沒死就彆說喪氣話,這位大叔,您能不能彆掉眼淚了,好好開車,儘量開快點,我這兒急著救人呢!”
“好!”姚大叔也燃起了鬥誌,擦了把眼淚,把車開得飛起。
薩仁又趕緊安撫:“也不用這麼急,可彆撞到人啊。”
萬幸的是這時候就是首都也隻是公家有幾輛車充門麵,不會有堵車不會有交通管製。
老姚一路把車開到了中心醫院,一個漂亮的側停讓薩仁下車就登上醫院的台階。
“你就是薩仁?”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迎過來。
薩仁點點頭:“沒錯!是我!”
對方上下打量著她,眼神裡滿滿的懷疑,這麼年輕的‘神醫’?是在開玩笑嗎?